“所以说女人发起狠来,比男人还无情。”程昭宇讥诮地评论,也难怪他有此感叹,最近他交往多年的女友同样也是对他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说起来两个雄性死党算是同病相怜,都被女人抛下了。“我看我们干一杯吧!”他懊恼地举杯。
纪天睿正出神,听好友提议,先是愣了愣,才慢半拍地举杯与他相碰,喝了一口,便又耽溺在惆怅的思绪里。
程昭宇观察他的表情,讶异地挑眉,想了想,忽地开口:“我看你别管你那个什么金丝雀了,不过是宠物,丢了再养一个就是了。”
纪天睿听了,倏地凛神,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我说,你想要一个情妇在家里,再养一个就是了,何必执着于她?”程昭宇若有深意地望着他,对他凌厉的眼神,丝毫不畏惧。
纪天睿用力拍桌。“不准你这样说巧薇!”
“为什么不?难道她不是你的情妇吗?”
她的确是。
“难道你不是把她当成宠物吗?”
他的确这么想过。
“那我哪里说错了?”程昭宇星眸熠熠。
纪天睿哑然无语,虽然好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自己曾经说过的,但不知怎地,如今听来就是格外刺耳,格外令人气恼。
就算是情妇,就算他并不爱她,但她对他而言是最特别的,是他唯一真心想宠想疼的女人,她不一样,跟方喜娜或任何其他女人,都不一样。
她是唯一的,不可取代的——
纪天睿漫然寻思,胸口无预警地痛了起来。自从孙巧薇离开后,他的心痛便间歇性地发作,次数愈来愈频繁,时间愈来愈长。
他快疯了,如果再见不到她,他说不定真的会发疯。
他掏出藏在口袋里的脚链,紧紧地握住。这串链子,除了她以外,没有女人有资格戴,他不许,绝对不准……
“你爱她吧?”突如其来的问话,惊醒他混沌的思绪。
他一震。“你说什么?”
“我说,你爱她。”程昭宇紧盯着他,嘴角微挑,噙着嘲弄。“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我就知道了,如果不是爱那个女人,你不会那么舍不得对她放手,今天也不会来Pub跟我一起喝闷酒了。”
纪天睿拙紧脚链,神色凛然。“我说过了,我不相信爱情,也不会爱任何女人。”
“那是你的想法。”程昭宇嘲讽地嗤笑。“爱情才不会跟你讲这些道理,它管你信不信、想不想,反正它要来便来了。”这可是他的经验谈。
是这样吗?
爱情要来便来吗?
纪天睿惘然,迷蒙地盯着扫在手中的脚链,轻轻一摇,钤铛清脆响,他怱地忆起孙巧薇的一颦一笑,心口又灼痛。
他好像真的爱上她了……
“怎样?你下定决心没?”程昭宇凝望他,似笑非笑地问:“是要继续跟方喜娜交往呢?还是去把你的小金丝雀追回来?”
孙巧薇跟着其他旅客一起登机。
前往济州岛的班机,十分钟后即将起飞,她订了经济舱的位子,位子很狭窄,但幸好她身材纤细,坐得还舒服。
不过当然,没有她之前坐商务舱时舒服,她身边也没有那个对她百般呵护的男人。
他不在她身边,只有她一个。
她幽幽叹息,扣上安全带,拿起航空杂志百无聊赖地翻阅。
忽地,一道低沈的男性嗓音在她头顶扬起。“小姐,不好意思,这位子好像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