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徐言其躺在赵云程身旁,将白天发生的事儿讲给他听。
“赶明儿个,我托大壮找人修一修后山宅子的屋顶。今儿我做工的那户人家需要十几捆柴火,后天要办席,我明天上山砍柴,晚些时候借田家的驴车往镇上送一趟。”
“行,你心里有章程就好。”徐言其搭着话,咂了咂嘴,靠在赵云程的肩上睡去。
翌日一早,徐言其醒来时,赵云程已经上山去了,他收起窗前的帘子,开窗探头往外望了望,今儿天色不好,阴沉沉的像是在酝酿一场大雨。
瞅着乌云密布,谭钰和赵文德也没下田里干活,大概也是怕被雨劫在田里。
徐言其从起床就开始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发生,赵云程上山砍柴,回来之前可别下雨才好。
待在屋里憋闷,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徐言其出门去了田家,赵云竹嫁过去几天,他还一直没去看过竹哥儿呢。
徐言其能来找自己,赵云竹自然欢喜,分明没几天没见面,却似有说不完的话。
“嫂么,我二哥他打算什么时候提分家的事儿?”
“云程想着把后山那处院子好好修缮一番,再去许叔家打探打探价钱,有落脚的地方后,就和娘提这件事。”
“也是,二哥从来不干没准备的事,更何况现在还带着嫂么你呢!”
屋外突兀的响起一声闷雷,吓得徐言其身子一颤,心里终究是惦念赵云程,他没心思再与赵云竹闲聊,起身回了家。
推开西厢房的屋门一瞧,赵云程还没有回来,顷刻间,大雨瓢泼而下,伴随着电闪雷鸣,不由让人心惊。
徐言其扶着门框,不断地向远处的雨帘中张望,但始终不见赵云程的身影。
雨势渐小,可时不时会传来一阵雷声,乌云并未散去,保不齐后面还有大雨。
谭钰拿着一把豌豆站在檐下,瞧着靠在西厢房门框上的徐言其,出言道:“云程上山了吧,下这么大的雨,可别出什么事,这大雨天的,旁人都窝在家里,就算出事了也没人搭把手。”
徐言其细想起昨儿夜里赵云程所说的话,砍完柴会借田家的驴车送去镇上,他从田家回来时,驴车还在院子里,那不是说明赵云程现在还在山上?
都快晌午了,按理来说早应该砍完了柴,徐言其越等越心焦,索性披了蓑衣带着斗笠去上山寻人。
谭钰睨了徐言其一眼,撇嘴咒道:“都别回来才好。”
赵云程从镇上回来时,估摸已经快至申时,进屋不见徐言其,便出去寻了寻,听赵云竹说徐言其早就回家了,他意识到不对,几番询问谭钰之下,才得知徐言其居然上山找他去了。
“你最好祈祷其哥儿别出事。”赵云程冷眼瞪着谭钰,身上腾升起的戾气与刚回村时一般无二。
谭钰顿觉后背一凉,说话的语调中都带着一丝颤音:“我……又不是我让他上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