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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出来,钟未昔显得无精打采,表上表现得不在乎,可毕竟是姐妹,姐姐结了婚她却不能出席,心里不免苦涩。
难得牧离没发挥他的八卦精神,全程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两个人到了机场,时间还早。
牧离去了洗手间,钟未昔低头看着手机,“嗒嗒嗒”一阵皮鞋的脚步声来到跟前,稍有停顿,旋即站定住。
保持着看手机的姿势,钟未昔骤然有种时光倒流的晕眩感,这熟悉的皮鞋声,熟悉的气息化成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启了记忆的大门,她的内心沉淀着沧桑与淡然,很自如地抬起下巴,用柔和的声音浅笑着说,“这么巧。”
“不巧,我从昨天跟到现在,为的是想见见你。”黑司曜很想这么说,只是他做不到像她这样平静,好象老朋友碰面一样交谈,只能把这句话吞进肚子里。
他仔细观察着她,她和昨晚给人清新时尚的感觉不同,身上罩着过大的衣服,松垮垮地罩在那骨瘦如柴的身躯上,在空气中一阵阵飘荡。
想要把她身上的每个变化都尽收眼底,越是想这样做,越是发觉眼睛胀涩,快睁不开,只想流泪。
在她眩目的微笑下,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她的脸上、身上,每一个细节都显得那么从容淡定,这份观察结果让他的心掀起沉重的失望与落寞,委屈与疼痛。
他牵肠挂肚苦熬了这么久,她却如此心平气和,为什么?她忘了他吗?他害得她那么惨,无辜的两年牢狱,为什么她不恨他,不指责他的残忍与不择手段?
“是啊,真巧。”他同样微笑,从昨天在车祸现场遇到,他看到她灿烂的笑脸,看到她虽然瘦,却不再如两年前一样颓废,她变了,变得开朗,变得爱笑,也变得小孩子气,爱和人打闹。
“这正印证了一句,无巧不成书。”钟未昔委婉而客气,不见熟络,只是单纯的故人见面用语。
黑司曜听得如针在扎,曾经的感情付之东流,现在摆在面前的是一份疏远与淡漠,他们说着不痛不痒的问候,笑得客套,他终于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被完全消耗掉了,除了一堆腐烂的伤口什么也没剩下。
牧离老远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钟未昔面前,两个人不怎么说话,互看着,眼神中的交流看不出什么,唯一使他另眼相看的是这个男人正是昨天路虎车的主人。
“未昔。”牧离走过去,眼睛盯着黑司曜,“你是谁?别乱来。”
正文 第211章 爱与恨在一念之间
“牧离,去给我买瓶水好吗?”钟未昔抬头笑着,难得用上轻柔的语气。
牧离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话听得极舒服,也很受用,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走了。
候机大厅嘈杂,黑司曜打算去咖啡厅谈,可钟未昔不这么想,她指着旁边的空座,“要不要坐坐?”累
看着她目光平稳,一点不见重逢的激动或是仇恨,黑司曜身体迟钝得反应不过来,很久之后捡起一丝平静,在那个位置上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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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后心痛如刀绞,他意识到钟未昔不一样了,眼前的钟未昔除了名字和他记忆中的一样之外,他看不出,也找不到过去的从前的那个影子。
她好象脱胎换骨,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爱的,喜欢的,在乎的,想了四年的钟未昔不是这样的,那个钟未昔胆小、懦弱,动不动就哭,需要人保护,令人一看到就生出无限的疼与宠。
这个坐在他身边说话的女孩又是谁?
“曜哥哥,你回青州吗?”钟未昔把手机关机,放进背包里,很随意地问他。
“嗯。”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漫不经心的面孔。
他不小了,二十八岁已经看过很多事,大风大浪里走过来,有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在如此心平气和的钟未昔面前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四年的消磨与时间的跨度,与曾经他在美国,她在国内的六年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在漫长的人生路上他做过很多次选择,每一次都证明自己是对的,包括四年前放弃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付出和牺牲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东西。闷
如果以前的钟未昔需要呵护,是风雨中娇艳的花朵,摇摇欲坠,惹人怜爱,那么现在的钟未昔便是一朵石缝里长出来的奇花,它虽不是最美的,却强韧,不需要任何人也能给自己遮风挡雨。
听着她闲聊的语气,他分辨不出自己是怀念曾经的钟未昔,还是更喜欢眼前的钟未昔,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焕然一新,却也在明明确确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前尘往事已是过眼云烟。她过得很好,没有他的日子平淡而享受。
眼前的视野回荡着与世隔绝的空旷与幽静,眼里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一个他痛心了好久的女人。
她不卑微,不渺小,不怯弱,高大到他必须仰头也望不到顶。相由心生,境随心转,一个人的内心是浮躁,是平和,是仇恨,是愤恨,是狭窄,心境有多大,做出来的事就有多大,这个大不是大事,是大度,是容人之量。
与她现在的大度比起来,他却矮小下去,一路矮到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