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过手,甩了一下,立即有佣人递上来热毛巾,擦干净双手,祈明凉皱了下眉头,向隔壁望了一眼,低声问道:“翀呢?”
佣人似乎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下才小声回道:“在隐小姐房里……”
祈明凉眸色沉了沉,挥挥手让她下去,一个人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然后抬脚走向乔夜隐的房间。
她并不常住于此,但每年总会来小住月余,故而别墅里有属于她的专属房间,即使她不在也会有专人打扫。她的卧房在三楼的最里面,视野开阔,阳光充足。
一步步走着,寂静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等到在房门前站定,刚要敲门,祈明凉才发现,门未锁上,微微欠着一条缝隙。
他犹豫着,刚要转身离开,只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压抑声,带着妩媚和妖|娆,叫人的后脊险些一凉,从头到脚险些变得酥|麻瘫|软起来。
脸上一怔,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并非听不出这是什么声响,但祈明凉却像中邪了一般,非要自虐似的无声地推开了房门。
他立即看见了背对着自己的,两条抵死缠|绵的身影。
影影绰绰中,祈明凉只看见他们的脚边垂落着一条破碎的白裙,一条纤细的雪白的女人手臂,从前向后绕过来,以一个优美的弧度,抱住了身后男人的颈子。
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肉色指甲,像是一个个闪亮圆润的贝壳,因为掐着男人的肉,她的指腹有些泛白。
祈明凉怔怔看着,这一幕,他只是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幻想过,只是当真的面对,他才愕然地惊觉,这比噩梦更可怕!
甚至,比一颗子弹擦破空气,呼啸着向自己射过来,更可怕!
他立即捂住心口,无声地大口喘着气,退后,一步步退后,最后,用最后一点点力气,轻轻带上了门。
一切,都好像他没来过似的。
只是,当暗褐色的木门合上时,原本应该投入在这场激烈欢|爱中的骆翀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因欲望而转为赤红的眼瞳中,闪烁着一丝狡黠,还有雄性动物在激烈的疯狂夺食战争中才会流露出的霸气和自信。
等到再次掀开酸痛的双眼时,乔夜隐才发现,自己睡过去时是上午,醒来时已然是华灯初上。
这些天来,她似乎都已经适应了俯卧着的睡姿,因为要避开受伤的脊背。
尽管伤口几近痊愈,这个习惯,怕是短时间内改不了了。
乔夜隐自嘲地咧了一下嘴,唇上的齿印崩裂,舌尖舔过,带着一股腥气。
刚一动,腰上立即传来一股力,她惊愕地发现,骆翀居然睡在自己身边。
乔夜隐倍感意外,甚至暗暗紧张,因为,明凉曾经告诉过乔夜隐,这些年来,他从不曾允许任何人,任何生命与自己同榻而卧。
“醒了的话,我就叫人端晚饭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带着些睡梦中的朦胧,不复平素的冷漠,不等乔夜隐回答,他已经伸长手臂按响了召唤铃。
毛毯下,两个人都是干净而赤|裸的,乔夜隐依稀记得,在自己昏睡前,他难能体贴地抱她去冲洗过。
她瑟缩一下,蜷在床头,尽量不触碰他的身体。
不到两分钟,立即有人敲响了房门,送餐车缓缓推进卧室,骆翀的晚饭向来马虎不得,他是个重视口腹之欲的男人。
看着佣人依次摆好菜品、主食、甜汤等等,乔夜隐不便出声,低下头去。
她不知道,下人们以后会怎么在私底下议论她,一个被收养的孤女,爬上了当家少爷的床。
很快,摆放好晚餐的佣人一鞠躬,再次无声地退下。
骆翀随意抓起床上皱巴巴的丝绸床单,围在腰上,走下床。
他掀起银色的餐盘盖,见床上的乔夜隐一动不动,回头催促道:“下来吃饭,吃过饭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