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气道:“那可未必吧,历史上不是有很多人出身卑微,但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功成名就的么?”
澹台玄机听到我这么说沉默了一会儿,嘿然道:“但是你又怎么知道这些人的努力,不是命运的安排呢?小子,你以为命运是什么,命运无处不在,从你出生到你死亡,贯穿在你生命的每一个细节当中,你以为那些自以为改变了命运的人真的就是改变了命运么?你怎么知道,那所谓的改变命运不会本身就是命运的安排呢?”
我听着澹台玄机的话,心里一阵冷,这段话里其实包含了不知道多少的无奈和悲哀,虽然它听起来就像是绕口令一样,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死亡。这是每个人都一样的命运,是一个人大的命运。
但是从出生到死亡之间的这段旅程中的每一个小细节,是不是就是你这个人自己的决定呢?当你想要去买一件东西的时候,是你在下决定还是你感觉不到的外部力量推动了你呢?
一个人短短几十年的生命中,存在太多的不确定的因素,那些因为意外而死的人遇到的,真的是意外吗?
我越想越是头大,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恐惧的感觉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被我灵力阻挡在身体周围的暴雨忽然变了,变成了冰雹!
我的灵力能阻挡雨滴,可是不能阻挡冰雹,黄豆大小的冰雹噼里啪啦的落下来,顿时打的我鼻青脸肿,这一下猝不及防加上我被澹台玄机的话弄得失神,被打的满头包才反应过来。
我失声道:“阵法?”我去,这澹台玄机的小院门口竟然藏了一个阵法,我答应他在门口三尺之内坐上一天一夜不离开半步,赫然是呆在了一个阵法里!
我心里这个恼火,就特么不用提了,之前我干爹赵蛮子跟我说过神算子澹台玄机本身不是修行者,但是我却忘记了一件事,我忘记了相师和风水师根本就是想通的两个职业,高明的相师一定是一个高明的风水师,就好像高明的风水师一定精通阵法一样。
澹台玄机虽然不是修行者没有灵力,可人家完全能够布置出极可怕的阵法,我要是以为人家老先生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那就真的是想多了。
我特么傻乎乎的跑到人家房子的防御阵法里居然还准备呆上一天一夜,这老头子想要对付我简直太简单了,这阵法是他家的,阵眼一定是在他家里,他只要随便动一下,我特么就会很惨!
我想的果然没错,我实在是被那冰雹他打的太疼,无可奈何之下我一掐手印,干脆就动了从藏地学来的《六臂玛哈嘎拉降魔金刚杵根本经》,身后出现了玛哈嘎拉的法相虚影,我顿时变得皮粗肉厚无比,痛觉也立刻降到了最低。
我使出来这么一招,院子里澹台玄机讶异的声音就冒了出来:“居然还是佛道双修?好小子,你从哪里学来的藏密法门,好像还是最正宗的那种。”
我特么都懒得跟这老头子说话了,我感觉这老头子把我骗得这么惨,根本就是来满足他自己的恶趣味好吧?
我心里这么想着,不过已经和这老头子定下了赌约,那我就只能把这赌约完成,我心里暗暗想道等我把这赌约完成以后倒要看看这老头子怎么被打脸。
澹台玄机见我不说话,这老头子嘿嘿一笑道:“小子,看来你的秘密不少,你等着,看我怎么都给榨出来。”
这句话话刚落音,我身周的场景突然一变,刚刚还是暴雨倾盆,突然就变成了艳阳高照,问题是,这个太阳是不是离得也太近了点?转眼之间我就被晒得口干舌燥,浑身上下就好像要着火一样。
我心里这个郁闷啊,这特么的到底是什么阵法?本来哥们我还准备只是用灵力扛过这一天一夜,可现在现这阵法竟然是能变换场景的,这就麻烦了,我只有尝试用离火金瞳术破阵了!
双眼中多了一双金红色的瞳孔,我一边抵挡灼热阳光的炙烤,一变用离火金瞳打量着四周,于是我现,这个阵法和我所知道的任何阵法都有很大的不同。
一代奇人钟无咎留下的笔记中记载了她一生之中所见过和破解的所有阵法,换句话说,钟无咎的笔记实际上也算是一本阵法大全,虽然我并没有认真的钻研过,但是我都敢说我知道的各种阵法之多,已经很少有人能够比得上了。
可是我现在所处的这个阵法却是奇怪到了极点,我尝试着用离火金瞳术去观察这个阵法的真面目,但竟然连离火金瞳术也无法看穿,这个阵法里面根本就没有符录的存在,而是一种我完全不了解的能量的排列组合,而且这个排列组合还是在无时无刻变化中的。
我没办法,只好暂时放弃了用离火金瞳观察,那灼热的太阳烤的我浑身都开始冒烟了,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象,可我却不得不承认这幻象太过真实,真实到我都无法分辨。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我盘膝坐下收了《六臂玛哈嘎拉降魔金刚杵根本经》的法相,开始运转我已经很久没有认真修练过的无名功法。
无名功法中的一字一句在我脑海中缓缓流过,我愕然现当我开始认真修炼这无名功法的时候虽然那幻象的太阳还是那么灼热,在我的感觉却不是那么让人难受了,我继续运转下去,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玄妙境界。
就在我进入了这境界的时候,澹台玄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澹台玄机的声音再没有一点戏谑的味道:“好小子,这么快就明白了最正确的应对是什么,难怪难怪。”
澹台玄机的声音消失了,我身体周围的场景又开始变化,这一次的场景却是雷电交加金蛇狂舞,一道道雷电从天空中落在我身上,我身体周围的灵力护罩第一时间就被劈得粉碎,紧跟着闪电一道一道的劈了下来,我端坐不动干脆连眼睛都闭上了。
在我的意识中,已经不再刻意的去想这到底是幻象还是真实,因为不管是幻象还是真实,我都无所谓。
佛经有云‘安忍不动如大地,静思深虑可秘藏’。这是《地藏王菩萨十轮经》中的话,虽然在佛教徒来说这是称赞地藏王菩萨的话,但是这两句话同样可以适用于任何修行之中。
我一动不动如同大地恒常,尽管浑身电光缭绕却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纵然耳边雷声滚滚也无法影响我,我的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雷电过后罡风再起,这股罡风却不是从体外吹来,而是从我身体之中吹出,阴风阵阵吹动我的五脏六腑,此时我若睁开眼,就会现一股黑风从我的脚尖开始,吹到哪里哪里就皮肉消失露出森森白骨。
这股黑风吹到我腹部,五脏六腑尽数化为飞灰,吹到胸口,胸口血肉小时,只有一颗青色如同琉璃一般透明的心脏仍然在不断跳动,吹到我的头部,只剩下大脑和眼珠依然存在。
此时的我整个人已经成为了一具白骨骷髅,然而我仍然一动不动,我整个人已经进入了一种奇妙玄妙微妙的境界,我仿佛是自己又仿佛不是自己,那股黑风在我身体四周盘旋一番终究消失,而当这股黑风消失之后,我身体的各个部位又一一恢复,并且比原本更加洁净坚固。
就在我的头部面容完全恢复的时候,那张黄金面具突然出现了,这张黄金面具倏的化成了一点金色的水滴,直接就飞入了我的眉心,我眉心顿时多了一个淡金色的印记,而就在这个印记出现的同时,无数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忽然出现,在我身体周围赫然出现了无数半透明的灵体。
这一下,在那紧闭的木门后的院子里原本坐在一张石桌前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一张棋盘的白老者猛然站了起来:“不可能?!”
而在门外端坐的我身体四周无数灵体忽然出现忽然消失,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我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笑容,伸手凌空轻轻一推,那紧闭的木门自然开启,我和那院子里的老人顿时四目相对。
“澹台前辈,好像是我赢啦。”我施施然的站了起来,看看天空,依旧是如丝细雨轻轻落下的天气,不过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就在我身后不远处,三夜和何雯娜本来满是担心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院子里白苍苍的澹台玄机老人瞪着我看了半天,点了点头道:“赵蛮子老弟说他的干儿子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我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说谎!”
我微微一愣:“什么?我干爹怎么会说谎?”澹台玄机恶狠狠的道:“分明是千年一遇的天才,居然说是百年一遇的,这还不是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