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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文邹邹说了?一句,卖弄文采过后,又问道?:“那我甚麽时候再去那儿?”
“等他们?找,他们?会查咱们?,也会暗中观察你,这个?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露馅。你不是留了?客栈的位置麽?他们?会来的。”竹清望向?外边,她带来的人差不离都被她派出去了?,只待一次便能把这些贪污的管事们?一网打尽。
事情皆按照竹清预料的那般走,待过了?五六日,红妆脂粉铺子的管事们?就约见?了?曾妈妈,他们?答应了?供应脂粉,曾妈妈也交了?定金。
一时间?,这就像真正的生意,教管事们?好?不得意。
天刚擦黑,三个?管事便约着一起去青楼里喝上一回,推杯换盏间?,有一个?迷迷糊糊地说道?:“今年咱们?要富裕了?,多了?恁多的订单。”
过了?一个?月,眼看事情差不多了?,竹清便去了?红妆脂粉铺子,她拿出腰牌,对掌柜的说道?:“我是奉王妃的命来查账的,这三年的账簿,购买胭脂材料的、耗费的、卖出去的一一找出来。”
掌柜的也是管事之一,一听顿时冷汗直冒,不消一会儿,整个?人衣衫尽湿透了?。他看向?竹清,肥胖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来,说道?:“那竹清姑娘且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拿。”
“跟着他去。”竹清对两个?护卫说。
待那些账簿拿过来后,其他两个?管事也着急忙慌地来了?,他们?不敢对竹清不敬,只能相互交换着眼色。
竹清慢慢地一页一页看,她纤细的手拨动着算盘珠子,“啪嗒啪嗒”的声音一下一下敲打在?管事们?的心上。
“我问你们?,上个?月就只有三单几十两的单子麽?”竹清问,这些人果?真大胆,她让曾妈妈与其他人下单的脂粉,居然在?账簿上找不到。
那可是上千两的单子!
“是,姑娘有所不知,上个?月因着没有名妓的比试,故而客人少了?,所以单子就少了?,皆是一些散客。”掌柜的擦着汗回答。
“是极是极,姑娘可能不太?了?解脂粉的买卖,那都是很平常的,不会突然出现一大单子,您也知道?,小?娘子们?买脂粉,哪儿能一下子买多的?少不得分几次买,也得比较过后才好?。”
“真的一个?大单子都没有?几百两的呢?”竹清问,“两三年前还有的呢,一个?月怎麽着也得有一两个?客人买上三四百两的脂粉,怎的近年少了?,甚至是没有了??”
“竹清姑娘有所不知。自从三年前华妆铺子开起来后,咱们?的生意一落千丈,许多客人冲着他们?的新鲜花样去,长久下来,客人所剩无几,有时一年到头,都不见?都贵客登门。”掌柜的说得有条理,完了?还与竹清诉苦,“竹清姑娘,您可得帮咱们?与王妃说说情呀,咱们?辛苦了?恁久,不求功劳也有苦劳,还望姑娘在?王妃身边美言几句。”
“王妃记得你们?。”竹清意味深长地说,待管事们?欢喜起来,她又低头。
“王妃能记得我们?,真是小?的三生有幸……”
“曾妈妈,你怎么看?”竹清不想再看他们?装傻充愣,她朝外头叫了?一声,曾妈妈走进来,一看见?她们?两个?认识,这些管事的还有甚麽不清楚的?
“你、你们?认识?”掌柜的腿软了?。
“真是可笑,我问你们?,曾妈妈定的那些脂粉呢?怎的没有记录。还有她们?的——”竹清左手提着毛笔,右手拨着算盘,头也不抬。只是在?她说罢,明心以及其他两个?人就进来,她们?按照竹清的吩咐,也在?这里下过单子。
“解释的话不必与我说,且等着上京城,亲自与王妃说去罢。”竹清一边查账一边说,她拿出一个?自带的账簿,说道?:“这是供应脂粉材料的商家提供的账簿,与你们?的完完全全对不上,如何解释?”
“买材料贪,卖脂粉也贪。”竹清抬起眼皮子扫了?他们?一眼,嗤笑道?:“慌甚麽,这样不经试探就露馅的,居然还学旁人贪污。”
这些管事的心态比起大贪官们?要差得多了?,根本经不起试探推敲,这样就慌脚鸡一样了?。
贪污主家的银钱是重罪,轻则打板子,重则被卖去下等地方,下半生凄凄惨惨。慌乱以及恐惧的情绪控制了?三个?管事,横竖都是一死,他们?不想就这般认罪!
其中一个?人朝其他人使眼色,他们?会意,便瞬间?拦住两个?护卫,那个?主事的管事扑上来,一手抓住账簿,一扯,上个?月的记录便被他扯下来撕碎吞进肚子里。
如此,就是死无对证。
他不信竹清能搞到供应货商的账簿,说不得是蒙他们?的,既如此,何必不搏一搏?
“呵。”竹清意味不明地看了?被曾妈妈按住的管事,他神色癫狂,嘴里嚼动着,脖子伸得老?长,估摸着是噎住了?。
“你没有上个?月的对账,如何能定咱们?的罪?至于以前的,你也得仔仔细细查出来才行,需得有证据才能报官。”掌柜的被护卫擒拿住,饶是这样,他依旧嘴硬。
“有本事你掀开货商给你的账簿,我就不信里头有记录。”
竹清直接撕下空白的几页纸,随后按照记忆一笔一划复刻被管事吞下去的账簿,很快,几张半分不差的账簿就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望着管事不可置信的神色,说道?:“我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