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一点了。”
沈知寒的妈妈一直叫沈知寒“宝贝”,作为闺蜜的汤韵也这么叫,沈知寒都二十四岁了仍旧没改口。在场的人只有程景文觉得惊奇,据他所知汤韵对段珣都没这么宠溺过,看来沈知寒不仅仅是“借住在他们家的朋友家的小孩”这么简单。
——搞不好真的是童养媳!
程景文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勉强保持着冷静,不敢显露。
他悄悄观察面前这奇怪的一家四口,段珣和沈知寒之间似乎并没有暧昧气氛,汤韵对沈知寒的态度也更像心软的母亲对自己的小儿子。这让程景文又拿不准了。
到底是兄弟还是童养媳……
没有人知道程景文想什么,最先注意到他在这里的是沈知寒。
“你是……”
“哦,我叫程景文,你好。”
程景文礼貌地伸出手,沈知寒和他握了一下,说:“我听珣哥提起过你。你好。”
“进来坐吧。”
段珣说,然后问汤韵,“昨天休息得怎么样?”
“还不错。景文把一切都安排好,我和你爸爸什么都不用操心。医生今天来看过了吗,怎么说?”
“还有点发炎和心肌水肿。”
有段时间没见,汤韵很想念沈知寒,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放,又是心疼他瘦了,又是责怪段珣带他到处乱跑害他生病。
“不怪珣哥,是我自己要出去玩的。”
沈知寒说。
汤韵无奈:“就知道胡闹。”
两个人说话,段诚远拍拍段珣的肩,说:“小珣,你跟我出来一下。”
段珣看了一眼程景文,示意他帮忙照看一下这边,说:“好。”
父子俩来到外面的小客厅,段珣问:“怎么了,爸?”
“坐。”
“哦。”
“这次我和你妈回来,一是看知寒,二是有些话想和你聊聊。”
段诚远温和地说,“你替我打理乾元有几年了?”
段珣想了想:“今年是第四年。”
“怎么样,准备好接我的班了吗?”
同样的问题段诚远四年前就问过一次,那时段珣以自己还年轻、经验不足为由婉拒,段诚远也没有勉强,只叫他先帮忙照看家里的生意,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再说。
段家家大业大,除了拍卖公司外还经营着几十家剧院、音乐厅和美术馆,以及一家电影投资公司。段诚远有心放权,这些年什么都让段珣干,段珣也不负厚望,把手上几家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是周围的二代圈子里难得一个能让父辈完全放心的。
“我和你妈都快六十岁了,也该到了退休的时候。你多替我分担些,我也好安心养老。”
段诚远循循善诱道,“何况还有景文帮你,你们两个这几年配合得很好,我很放心。”
段珣没有立刻答应,沉思片刻,问:“您的意思是要我接替您所有的职务吗?”
“还有股权。”
段诚远说。
段珣心里清楚他爸想什么。
汤韵喜欢旅行,很多年前便想要环游世界,但因为段诚远工作忙,一直拖着拖到现在。
好不容易等到儿子长大,夫妻两个终于能够卸下担子去过二人世界,现在只差把职务和股权都转移给段珣,他们就能彻底退休了。
恐怕在段诚远心里,哄妻子开心比儿子的辛苦劳累重要得多得多,左右段珣听话懂事又能干,不使唤白不使唤。
段珣默默叹了口气,说:“如果您都想好了,我没有意见。”
见儿子这样善解人意,段诚远被激发父爱,一脸慈祥道:“爸知道你还年轻,这样会让你压力很大,你放心,任何时候遇到任何困难,只管告诉我,我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