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在手里的一次性勺子“啪嗒”掉在了茶几上,黏腻的粥渍落在瓷白的茶几上。
落地窗采光极好,房间开阔明亮,坐在下沉式客厅里的金圯给他缓缓发过去一个问号。
难道他一直给自己发信息?
每次发完不会收到红色感叹号提醒吗?
甘之如饴?
晏挺那边很快撤回了信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发错人了你信吗?】
又是这样,死巨蟹男。
金圯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撂了,抽一张纸捡起茶几上的勺子,又把桌面擦干净,而后去了卫生间冲澡,再次出来的时候手机上多了很多信息,不过都是栗旌发来的。
问她到家了吗,问她昨晚开不开心,问她吃饭了吗等等。
金圯冷笑一声。
多大人了还找姐姐。
回了栗旌一个语音,而后点进晏挺的聊天框,拨过去一个电话,很久才接通,金圯问:“你在哪?”
“你家楼下。”
神经病?
金圯说:“等我,马上下去。”
晏挺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忐忑不安的站在单元楼门口,大概五分钟后金圯才下来,他已经等了很久了,自从发现她把自己拉黑解除后就莫名其妙打车走到她家楼下了。
放不下。
她换了一身衣服,简单的连衣裙,轻薄荷色,剪裁得当,包裹着她完美的身段,露出半截细白的小腿,下面穿一双平底的鞋子。
她洗了头发,发梢没干还滴着水,脸上依旧素净,手上拎着一个纸袋,手机捏在手里,慢悠悠的走到他身边,清新的兰花香气扑面而来。
初秋阳光照在她身上,雪肌,黑发,混血的五官弱化许多。
“那边有个亭子。”金圯说。
而后绕过他,带路,晏挺默默在后面跟着,看她后背的衣服被发梢滴湿,心里像被羽毛轻抚,有轻微痒意。
中午,日头正盛,亭子内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两个这样闲人才会在午饭时间还在外面瞎逛。
穿过小木桥,绕过假山喷泉,终于停在了亭子里。
金圯从纸袋子里拿出一包抽纸,晏挺自然而然的接过开始擦铁制的桌椅,擦了两把椅子,金圯说了句谢谢后准备坐下。
晏挺说:“等一下。”
金圯顿住。
他脱掉了自己的冲锋衣外套垫在金圯的椅子上,不由分说的把金圯摁在了上面。
肩膀还留着他的温度,金圯收敛情绪,再次道谢。
晏挺心里涌上一阵失落,明明以前这对她来说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以前她才不会这么客气。
但是金圯没想这么多,把纸袋子放在桌面上,开始从里面拿东西,第一个盒子,晏挺一眼认出来,是他送她的第一条项链的包装。
眼睁睁看着她从里面拿出四五个盒子。
晏挺眼睛酸涩的不成样子,他摁住金圯继续拿东西的手,说:“别拿出来了好吗?”
“要拿出来的。”金圯笑。
“我不想要你拿出来。”
“不拿出来怎么验货呢?我不想你觉得我贪图你的东西,还有,”她挥开他的手,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六万,除去原有你在我这里的五万,剩下一万是我们这段时间你在我身上的花费,密码是三个六加三个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