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她看了一眼周围来来去去过马路的行人,还有空中飘摇斜曳着的雨线,视线最终停在抿着唇的时楠身上。
“傅昭,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应该要和我说。”时楠用的是陈述句,表情十分笃定,像是正等着她开口说些什么。
傅昭愣住,盯着时楠坦率直视过来的眸子,茫然地转了转眼睛,没反应过来时楠要她说的是什么。
可时楠就这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目光像是定在了她脸上,眸光灼灼。
傅昭深吸口气,眸中染过困惑,试探性地开口,“对了……”
她想起来一件事情,可说出来又不是太自在,让她的脸颊开始发烫,让她的视线禁不住开始摇摇晃晃,看雨、看树叶、看花,就是不看时楠。
“你……的发热期过去了吗?”
她说完这句,就像是舌头被烫到了一样,马上补充,“我的意思是,因为之前刘医生说会提前,所以担心你……不是,是担心演出不能顺利进行。”
“没有。”时楠干脆利落地回答,双手抱臂,她看了一眼傅昭又开始慢慢染上红迹的耳根,笑了笑,若有所思地挑起眉心,“但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影响闭幕式的演出。”
“那就好。”
傅昭悄悄松了口气,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
但仍然还是没迈出步子,就被攥住,可这一次,被倏地攥住的是手腕。
微凉的掌心贴在脉搏跳动处,触感熟悉,毕竟天天晚上都攥着,已经是相当熟悉的皮肤触感和形状大小。
“我的意思是……”
时楠轻轻感受着傅昭脉搏的跳动,颇为留恋地再记下跳动的频率和节奏,纤细的眼睫毛垂了垂,长舒口气,“你以后,不用陪着我了。”
傅昭怔了一会,明白了时楠的意思,她眨眨眼睛,不知为什么心底有点怅然若失的情绪在,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噢噢,是这样,如果你是担心——”
“不是。”
时楠轻轻摇头,按捺住自己心底的不适感,说出些言不由衷的话来,“不只是担心你会因为这样而睡得不好,更多的是,我不可能以后总让你一直陪我。”
“该淋到我身上的雨,还是让我自己淋比较合适。”
“总不能让你一直把我那边的雨也淋了吧。”
时楠说了这个比喻,又直接攥着傅昭的手腕往傅昭那边移了些,指腹轻轻摩挲几下又松开了自己的手,揣进了衣兜里,仍然保留着攥着手腕的那个空。
握着空气的感觉,总归是比不上实实在在的那截带着平稳脉搏的手腕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从掌心,传过来的平稳脉搏。
时楠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却是不显,只是平平静静地说完这句话,看着马路对面又闪回来的绿灯,迈开了步子。
傅昭没说些什么,只默默地跟了上来。
甚至一路上,她们都没再讨论这个话题,只说了些关于乐队演出的事情,演出服大小合不合适,还有哪里的节奏需要调整。
像两个公事公办的合作伙伴。
突然之间,她们两个都没了说其他事情的兴致。
没了“□□觉”的这层关系之后,一瞬间,她们又像是生分了许多。
坦白来说,时楠有些不习惯。
但她又不能说些什么,因为她怕她一开口,说得又是一些想让傅昭陪着她睡觉的话,这可不太好,毕竟那番“淋雨不淋雨”的言论,都是出自于她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