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乔郁绵看着再次一片狼藉的屋子开始后悔。
草率了,实在太草率了,养狗果然要从长计议。
他看到被吃得光秃秃的蜻蜓忍不住心疼,可心疼过后依旧要冒着小雨出门遛狗。
两只狗在家里闷了一天,下了楼二话不说便躺进了浅浅的积水中撒欢打滚,攻乔郁绵个措手不及,眼见着两团奶油冰淇淋变成两只煤球……
咬着牙溜到中途,风雨倏骤,他赶忙拖着两只狗往回跑,可兄妹俩却跟资料中描述的“聪明温顺”大相径庭,拼了命跟他通过一根牵引绳对抗,死活不愿回家。
一场秋雨一场寒,运动衣很快便湿透了,他不再纵着它们闹,一手抱起一只冒雨往家中奔跑,正遇上司机送安嘉鱼到楼下。
安嘉鱼一下车便看到一大两小,三只脏兮兮湿淋淋的脑袋正看着他。
“赶紧回去洗澡,不然又要着凉发烧了。”安嘉鱼立即推着他上楼。
“不会。”乔郁绵安慰他,“放心吧,狗狗挺皮实的,没那么容易生病。”
“我知道……我是说你。”
乔郁绵带着两只狗挤在狭小的浴室,先后将脏兮兮的小东西从头到脚搓洗干净,洗完一只递出去给安嘉鱼吹干、梳理毛发,俨然一条流水线,最后留在浴室洗干净了自己。
出去发现两只狗已经恢复了洁白蓬松,正并排坐在安嘉鱼面前。
小提琴家捏着几张残破的乐谱,蹲在地上气得用指关节敲击哥哥的头:“Amber你是碎纸机吗!怎么那么喜欢撕乐谱呢你!还有小乔的新耳机!你自己去承认错误!!”
乔郁绵心一凉,昨天刚到的新耳塞,正藏在枕头下充电,还没来得及用呢。
他叹口气,边擦头发边走上前蹲到那人身旁:“你怎么知道是Amber干的……”
“不知道,但是我不骂女孩。”安嘉鱼伸手摸了摸Joyce沮丧的小脑袋。
这两只狗倒是很聪明,不会在家里大小便,也不算贪吃,就是太顽皮,爱咬东西,这点不像贵宾,倒像是哈士奇。
总不至于把东西都锁起来吧……
“明天要打针,我顺便带他们去报个宠物课程,看看该怎么纠正。”
安嘉鱼正在紧锣密鼓的练习,十二月他将借维也纳爱乐乐团来国内巡演的机会与他们合作,正式复出。
“你忙你的,周日我带它们去吧。”乔郁绵不愿他在这个节骨眼分心。
周末他找到一个小有名气的训狗师,报了一周陪伴犬训练课程,他和安嘉鱼都很忙,只得交给司机接送。
安嘉鱼练完琴跟车去接狗的时候耳根子一软,兜了全套狗玩具回家,有咬咬胶,毛绒,甚至还抱了一套狗狗隧道,让它们在家里追逐打闹。
乔郁绵将隧道安置好,半间客厅就这么没了。
晚餐时候,安嘉鱼准备大展身手,打开了隔层都被塞满的冰箱。
家里的阿姨把安嘉鱼辛苦排练掉的肉都归罪与他们俩常常点外卖,于是连夜准备了一冰箱的半成品让司机送了过来。手工虾仁小馄饨,鸡骨和牛骨汤底,加了蔬菜汁的手擀面,腌制过的肉类,可以放置几天的小凉菜,都分门别类装在玻璃盒中。
“训练师说,它们这样的大型犬需要充足的运动量,撕纸咬东西很有可能是因为多余的精力发泄不够。”安嘉鱼最终选了一盒汆熟的牛肉块,倒入被热锅烧融的黄油中,和洋葱丝一起翻炒,滋啦一声,油烟夹带着奶香和葱香。
乔郁绵替他打开抽油烟机,又烧了一壶水:“附近绿化不行,遛狗不太方便……”其实他动了搬家的念头,这个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挤他们两个人已是勉强,安嘉鱼的大部头还都搁在家里,时不时要两边跑,这下又加上两只狗,几乎没了下脚的地方。
一想到它们俩还要继续长大,乔郁绵就觉得挪地方刻不容缓。
安嘉鱼将土豆块也倒进锅中一起翻炒几下,打开调配好的酱料罐统统加进锅子里。
“明天我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出租。离你们家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