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笑着应下:“既然太皇太后您都说她们的名字不错了,那定然是好的,臣妾起名的本事看来并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只是,”清音似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臣妾原本还想着请您给荷香她们也赐个名呢,看来是不成了。”
太皇太后笑骂:“惯会躲懒。”
清音当然不是真想给荷香等人求赐名,她此举,不过是为了试探乌雅琇莹在太皇太后心中的地位。
而初步结果,看来是很明确了。这个乌雅琇莹,很得太皇太后重视。
光从赐下的名字,就可见一斑。琇莹者,美玉也。而太皇太后年轻时的小名,就是“大玉儿”,因为这个缘故,太皇太后十分喜欢各种玉石,慈宁宫的摆设、私库的收藏,有相当一部分是玉制品。
能让太皇太后以美玉赐名,可见太皇太后对乌雅琇莹的满意程度。
只是,为什么自己入宫大半个月,从来都没有见过乌雅琇莹呢?清音如是想着,就好奇地问出了口。
没想到乌雅琇莹一听她的问话,就脸色顿变,面上满是羞惭之色:“回佟妃娘娘的话,这确是奴才的不是。虽说奴才奉了太皇太后的命令,这一个月都在太后的宁寿宫做事,但奴才身为慈宁宫的人,每日来给主子请安是本分。”
说着又朝着太皇太后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秀美的双眼已经蓄上了盈盈泪珠:“太皇太后,您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仁慈,那么的宽爱,您待奴才太好了,惯得奴才恃宠生骄,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来问候您。”
“奴才有罪,请太皇太后降罪!”说罢,乌雅琇莹伏地不起,泣不成声。
清音吓了一跳。她只不过是一时好奇,随口问了一句话而已,怎么乌雅琇莹就搞出了这么大阵仗?
突然之间,跪也跪下了,哭也哭上了,还自请责罚了?
“傻丫头,还不快起来!”太皇太后佯怒道,“你有什么错?哀家知晓,你是个周全细致的好孩子,不管哀家派给你什么事,你都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所以这回太后向哀家要了你使上一个月,哀家打一开始就知道你定会殚精竭虑地去做,这才一早就免了你的请安。”
“果不其然,哀家听闻,你这一个月在太后宫里忙得连吃饭喝茶的工夫都没有,每天只睡不到三个时辰,哀家心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
乌雅琇莹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哭得梨花带雨,哽咽的声线带上了三分娇糯,听着很是惹人怜:“奴才的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定是积了许许多多的福气,才能有这么大的荣幸,能够伺候太皇太后您!”
“您的恩德,奴才要用毕生来报答!不,还不够,奴才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也要跟在您身边伺候!”
太皇太后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动容。苏麻喇姑也是一脸感慨的样子,亲自俯身将乌雅琇莹扶了起来:“别哭了。”
乌雅琇莹不好意思地向清音福了福身子:“让佟妃娘娘见笑了。”
清音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内心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谁能告诉她,她是谁,她在哪儿,她在做什么?
她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到了琼瑶剧的片场?
太皇太后和苏麻喇姑很吃乌雅琇莹这一套,可是她,只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尴尬得很!
这个乌雅琇莹,未来的德妃,怎么这么像那些古早言情剧的女主?
清音默默地给自己捏了把汗。跟这样的乌雅琇莹做好姐妹,佟清音还真是能啊。换了她,呵呵,压力山大!
最后,清音都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正殿。刺激太大,她需要好好地消化消化。
看来原书中的剧情,到底只是以佟清音的视角,描写了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情的一部分。未知的事物,还有太多太多。
清音觉得,她需要提高警惕。不能以为她看过剧本,有了先知,就能无所不利。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事后,清音到底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私底下找了个机会问了苏麻喇姑,乌雅琇莹被太皇太后派去太后的宁寿宫做什么事?
回答她的,是苏麻喇姑的长长的一番话。清音抛去其中苏麻喇姑对乌雅琇莹的溢美之词、疼爱之意以及不知道多少次的长吁短叹,总结如下。
哦,太后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女,都是出身科尔沁蒙古的格格。但不同于太皇太后学识渊博,精通满蒙汉三种语言,太后只通蒙语,略懂满语,对汉语则是一窍不通。
哦,乌雅琇莹是包衣宫女中难得的精通蒙语之人。近来太后宫里新放出了一批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新补上的宫女们的蒙语水平却是很不咋地,太后用得十分不顺手。所以,乌雅琇莹受命,去对那些小宫女们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蒙语强化培训。
哦,乌雅琇莹精益求精,为了尽可能地让太后满意,她在培训上花了极大的工夫,忙得吃饭睡觉都没多少时间。当然,这段时日也就没来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了。是以清音入宫之后都没见过她。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打住!
清音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苏嬷嬷,内务府为太后娘娘挑选的宫女,是不是优先本就会蒙语的?”
苏麻喇姑点头:“那是自然。只是内三旗包衣女子中,会蒙语的少之又少。所以基本上只要宫女略通蒙语,其他方面也还过得去,就会派往太后娘娘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