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显然对冯氏兄弟并不客气。
同样因朝堂上的事与二人闹出嫌隙的治粟内史西子离,对待他们也是冷淡了许多,不复以往的热情。
不久之后,大内总管魏旗也来到了这里。
当然了,魏旗此行乃是携着始皇帝的诏书而来,而这封诏书正是递交给廷尉姚贾的。
姚贾在辅助赵高推动法律改革方面自然毫无抵触。宴席结束后已是申时,赵高则把巴贤留下。
书斋里。
赵高坐定后,对巴贤直截了当地说道:“这次,我大秦有一桩宏大的生意要委托给天下的商人。”
随后,赵高详细地讲述了此前在麒麟殿上所述的大秦雇佣商人的计划,商人将雇佣徭役修建直道和驰道。巴贤听后,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确实是一桩宏大的生意,其规模之巨,是我生平所见最大的一笔。将这些巨大工程分割外包给多家商人,实为上策。如今,陛下废除抑制商人的政策,提升商人地位,天下的商人无不感恩。”
不过,巴贤接着又提出一个问题:“据我所知,目前我大秦国库空虚,这般宏大的工程恐怕国库无法提供足够的资金和粮食吧?”
赵高闻言微笑道:“如果国库资金充沛,那还需要商家负责这事吗?国库现今虽不充裕,但不代表永远如此。将修筑直道和驰道的工程分包给商人,由商人先垫付资金雇佣徭役。现在,我大秦的三大工程——修筑长城、阿房宫和皇陵均已暂停,节省了大量开销。一旦商人完成了各自承包的部分工程,节省下的费用可以用于支付商人部分酬劳。工程完工后,待秋收到来,大秦国库必会再次充实,足可支付商人们的剩余报酬。”
讲到这里,赵高略微停顿,意味深长地说:“此事对巴家来说,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想交给你来办理,不知巴家意下如何?”
虽然听起来只是一个简单的‘工程分包’,但实际操作却颇为复杂:召集商人、说服他们、划分工程段、确定每段所需的费用等。
赵高本人没有多余的时间耗费于此,而巴贤显然是最合适的人选。巴贤不仅是一位顶尖的商人,在经商领域稳居大秦金字塔尖,且对这些事务游刃有余。更况且巴贤对他赵高颇有好感,他也打算栽培巴贤,使其成为自己的心腹,进而推动大秦商业的迅速发展。如若巴贤明智,赵高也愿意让巴家达到连他们都不敢想象的高度。
当赵高的言语落下时,巴贤蓦地起身,双眼中闪耀出明亮的光辉。
“侯爷所言当真?!”
巴贤急忙问道。
面对巴贤的凝视,赵高微微一笑,眼神平和地望着对方。
此时此刻,巴贤显然意识到自己因情急而有些失态,竟质疑起无双候的言论。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
赵高所言之事对于巴贤而言实在过于震撼——竟然让他负责这件国家大事!要知道,这绝非寻常商业事务,而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大任务。
即便巴清也未曾承担过如此重任,更不用提那位领导乌氏崛起的乌氏保,尽管有权参与朝议,却从未负责过国家大事。
巴贤深知,若真迈出这一步,他的人生将可能彻底改变。
“侯爷所言令我吃惊,言语有所失礼,望请侯爷见谅。”
巴贤施礼说道,语气中带有几分敬畏。
赵高摆了摆手,笑着回答:“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看来巴家主是有意接受此重任了?”
听到这话,巴贤赶紧点头:“为无双候分忧,为大秦效力,是巴某的荣幸。”
说罢,他深鞠一躬,郑重其事地说:“感谢侯爷信任,巴某定会竭尽全力完成此事。”
赵高微微点头,随后取出一卷空白的竹简,挥毫疾书,最后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要想圆满完成任务,多与左相、治粟内史联系沟通。”
赵高淡淡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