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灼热。
杂乱的丛林痴虫吟叫,繁密的枝条把上山的路都围堵得进不去。
突然出现的大脚差点踩住癞蛤蟆,一脚踏在荆棘丛上的同时,癞蛤蟆也加速了逃离的步伐。柴刀划光了拦路的杂禾,茂盛的枝叶零散在地上,阵阵青气袭来。
一个大汉擦拭着额头的微汗,嘴里嘟囔着什么,拿起腰间的水壶又大口咕嘟了起来。
“这才刚到夏天又给我围得水泄不通!春天明明看到这里长了七叶的。”已是晌午时分,丛林过分的茂密更加让人燥热。大汉似乎也扛不住,将周围砍下的荆棘挪到一边,收拾一块空地就将身半躺了下去。
“不找了,我得睡会儿!”碎说完便眼皮闭了下去,呼噜声震天。断想这丛林就是有兽,也得掂量几分,能不能靠近。
“呜哇~呜哇~”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回荡在山林间。大汉睡的迷糊只觉一阵吵闹。湿气燥热的蚊虫咬扰,索性闭着眼就喊了起来:“谁啊!吵我睡觉!”
“呜哇~呜哇~”声音急促又嘶哑,似乎快没了力气又断续坚持。被他这么一吼,没有力气声音也害怕的洪亮了。
仔细听这个声音不对劲,这像是个孩子在哭。
大汉一下子就精神了却又顿住。“别是什么怪鸟学孩子叫呢!”他心想着。随手顺起柴刀,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朝哭声寻去。
他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声音,朝呜哇声摸索去。
在山坳的不远处,一排松树包裹的中心地带,少说有千百只萤火虫聚拢在一起。那鹅黄青翠的光忽闪忽闪的,映衬着刚刚进入夜幕的丛林,好似一池绚烂星河。
大汉向四周扫视了一番,确定没有再听到哭声便认为定是听错了。正想放松警惕朝萤火虫走去,谁知萤火虫却四散离去。
他顾不得前面挡住的杂枝,边踩边跑踏着到了山坳这里,望着萤火虫都飞散的差不多了。正纳着闷的他低头一看脚边有一个浅坑,里面赫然躺着一个小半岁的孩子。
“喔~”他吓一跳。顿感邪门极了。虽然他靠着这片山林活着,但是每年夏季他都又不太进这个山坳,路总是被茂盛的小杂树掩盖。
此刻别说一个小小的婴儿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如他一般的成年人,都要手提把刀才敢跑进深林。
“怎么办?”
他大脑极速运转,这别是瘴气变化的幻境。
“走吧”?他心里说道。
“呜哇~呜哇~”孩子哭了,多渗人呢……
他好歹是个大汉。
“山神保佑,山神保佑,我奎三志生平就采点草药,做点根雕图个温饱,对山神也算恭敬,求求保佑不要和我开玩笑,我现在就下山去!”
他此刻一定不觉得自己怂,已经入夜了,谁也不敢当自己真有什么大本事。
可是孩子却越哭越凶了。
“难不成是真孩子?”他一边嘀咕一边转身朝孩子走去。
本就炎热极了,孩子身上虽然麻布薄,但是暗地看着都觉得通红的小脸上泪水混着汗珠。他也顾不得怕了,抱起了孩子,拍拍麻布上的尘土,未细去端详孩子,便直接抱着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不得是鬼,抱着热乎的,呼吸匀称着。”他心欢喜着。
终于到家了,院中屋舍已经亮起了烛光。踏入院中奎三志便大喊“娘!娘!”在厨房忙活的老太太扶着门就惊着了。
“咋了三儿,如此着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