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唏嘘的,蒋含笑点点头,陷入沉思。
廖天爱叹了口气:“盛叔叔这个追妻火葬场,时间太长,长到所有人的青春都被辜负了!包括阿盛十三年的人生!父母在他十三岁那年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是盛叔叔补给温阿姨的,可阿盛呢?”
“人人都以为这个三口之家从此圆满快了了,谁能理解阿盛的感受?儿时缺失的父母之爱,长大了还怎么补?留给他的只有冷漠和怨恨!”
蒋含笑被廖天爱这话煽动得有些难过,喃喃着问:“盛总的母亲真的就这么原谅那位盛先生了?”
廖天爱笑了:“盛叔叔长得特别好,真的!到现在身材保持得也特别好,你如果见了真人就知道了,不能怪温阿姨一颗心陷进去拔不出来!”
“再说了……”廖天爱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低声说:“我听说中年爱情更要命,真能死去活来那种,温阿姨一直很爱盛叔叔,忽然得到叔叔性命相托的爱了,原谅他是必然的!”
“就是可怜了阿盛!他人生开局前十三年,除了生在巨富之家,别的没一样顺心的!”
“他恨他父亲,母亲原谅了父亲之后,他也开始恨他母亲,从读初中开始,他的父母恩爱不移了十多年,他却再也没投入过那个家庭里!”
蒋含笑听到这里,拿起果汁杯喝了几口水,在她眼里,盛久全的形象从来没有这样有血有肉过!
廖天爱继续说:“温阿姨曾经想要弥补他,但阿盛青春期的时候比现在还冷,惹得温阿姨伤心失望,对阿盛一度怨恨,阿盛回来接受集团头两年,手段狠厉,温阿姨对他失望至极,甚至要赶出家门!”
“直到他们家族内部解决了矛盾,重新拿回集团控制权,完成了新一轮资本体量的扩大,温阿姨才理解了阿盛,也开始心疼阿盛,可惜呀,阿盛的心再也热不起来了……”
“你没发现他很少有笑容吗?”廖天爱结束了喋喋不休的讲述,靠在椅背上,一声叹息:“阿盛他身上只有家族荣耀,没有家庭温暖,是个很冷漠的人!”
蒋含笑沉默着,豪门长辈的情感故事着实令人唏嘘,对盛久全来说儿时少年过得太过艰难,成人之后,他无法卸掉怨恨融入家庭,也无法得到父母的理解。
她想到了他对自己说过‘不被家人理解是很痛苦的’!
廖天爱说得对,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他确实很少有笑容,其实也笑过,但很浅,他浅笑起来也有点冷郁的气质。
她在此之前从未了解过他的生活,那个曾经信仰一般的男人其实生活得并不轻松!
“愣什么呢?”廖天爱见蒋含笑沉默发呆,便打趣着说:“心疼你家老板了?”
“没有!”蒋含笑回神,连忙说:“我只是觉得,在姐姐的故事里,人生须臾三十年,很快很短,青春一不小心就会被辜负,如果我们在前人的故事里不能得到点悟,是不是就更辜负了那些让人遗憾和悲伤的故事?”
蒋含笑说着,直直地望着廖天爱,目光深沉了。
包括她自己在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感痛处,这个世界很热烈也很残忍,辜负是人与人之间最遗憾的事情,廖天爱与李兆龙之间也有一段令人动容的故事,也许正在彼此错过着。
蒋含笑一直以为,只有身份差距巨大的爱人才会相互遗憾,没想门当户对的爱人之间也会相互辜负错过。
她看着廖天爱说:“要是你妹妹坐在这里,一定会劝你,如果一份感情被你看得很珍贵,就要勇敢起来,不要躲避困难,青春太短了,尽量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廖天爱闻言挑了挑眉,伸手拿起了酒杯,目光望向桌角放置的李兆龙那封信。
蒋含笑愈加笃定这两个人有故事,两个身份地位相当的人,明明相互挂念却不能在一起,一定是遇到了不可撼动的困难。
“你这小孩儿……”廖天爱轻笑了一声:“倒开导起我来了!”说完,她仰头,将杯底的红酒一饮而尽。
蒋含笑摇摇头:“姐姐,你再这么喝下去,一会儿得让我送你回家了!”
廖天爱放下酒杯:“没事,助理一会儿来接我!”她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说:
“我和温阿姨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她待我不错,也爱和我说话,如果让我给你提点什么意见的话,我只能说,礼物嘛,不在贵贱,要送到人心坎里才有意思!”
蒋含笑点点头,这句忠告很有道理,她问:“盛夫人她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吗?”
廖天爱:“对她来说,最大的愿望当然就是儿子能原谅他们夫妻俩,不要再据家庭于千里之外!”
想了想,廖天爱又补充道:“她经常和我说,盛叔叔知道她爱花,特别爱送她鲜花,送得她都对花没兴趣了,一看到花就失落,总觉得那要是儿子送的就好了!”
“她还喜欢摄影,但是照片里从来就没有儿子的身影,她很遗憾,没机会给儿子拍照,也从来没和儿子拍过正式的合照,每次翻相册,都觉得儿子绝情得令她痛苦!”
“什么衣服呀,饰品呀,化妆品保健品,盛叔叔下手可从不手软,没亏待过温阿姨,这清单上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无聊得很,真是一点都不用心!”
蒋含笑认真听着,把这些细节都记在心里。
饭后,她把廖天爱送到车上,对助理叮嘱了几句,才放心地看着她离开。
夜已深了,她独自在马路上行走,心里颇不平静,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
盛氏夫妇的故事让她非常唏嘘,一方面对盛久全的儿时少年产生无限同情,一方面也震惊于他年少痛苦导致成年冷情。
她甚至觉得有点害怕,盛久全放她这样一个女助理在身边,对她的侵掠日渐深入,是在惩罚还是在报复?
他如此危险,可转念,她却又很难忽略他那些宽容和鼓励,她真是越来越想不明白!
一路行走沉思,直到发现身后有车灯,转头看到老板的车一只跟着,她吓了一跳,以为是盛久全一直在跟着她,突然又想起他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