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察察一愣,道:“你这小道士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去偷人家孩子,那孩子这会儿估计在自己亲娘怀里。”
她确实没去偷孩子。
但这事,与她也脱不了干系。许察察实在是看不惯白夫人嚣张跋扈的嘴脸,使人趁白府不注意,将那小男孩偷了出来,交给了晚香,顺带还给了一些银两,让她带着儿子走的远远的。
清昙狐疑的看着她。
许察察一笑,无奈道:“我现在是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那白夫人就是一个纯纯的小人!”
清昙道:“此话怎讲?”
许察察道:“你应当也知道今年开始征役了吧,今年征役,有女役,我呀,荣幸之至,排在征役名册第一位。”
“你要去军营?”清昙有些吃惊,他今日下午才听说了,没想到名册都已经出来,这速度着实快。
察察道“那真的是要感谢白夫人了,不仅有我,还有宋宋,若不是白家另外两位小姐年岁小,只怕是都要在名册上了。”
澜州府给的理由合情合理,共计一百二十名女役,按照坊市划分,平均分配,许家人口多,许府又大,所以分到了两个。
许延听闻消息时,差点吐血。
清昙心中暗叹,真的是贫莫与富斗,富莫与官争。
许察察简直是被气笑了,她原本想着一走了之,可是宋宋及其他人又走不了,故而打消了念头,老老实实的等着日子去服役。
岑氏听闻这个消息,哭晕过去了。
女役三年,回来以后早都过了婚嫁的年纪,对女子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许延三兄弟也都是愤慨不已,不断的去联络府衙,都毫无消息。
最后还是托了许安安的公爹,县尉武大园去打探消息,武大园经过多方打听,才回话,名册上的人员已经定好了,不得更改,如有逃走,全家发配。
这一句听下来,许家人都死心了。
许察察倒是没什么感觉,在她看来,去军营有什么不好?
岑氏怜惜宋宋和她,不顾自己的大肚子,连夜组织家里的丫鬟婆子缝被子、棉衣,又装了好多药,看着宋宋,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的宋宋,怎么就这样命苦。
许察察知道,这是白夫人撺掇袁牧之干的,征役这么大的事,白夫人这个小女子竟然都能伸进去手。
这澜州,也不像是面上看起来那么安宁祥和嘛。
许察察真诚的说道:“所以我今天来,一是为了感谢你,二是道别,这次一去,下次相见不知道是何年月,你的救命之恩还未来得及报答,真的是心中颇有愧疚之感。”
清昙连忙摆手,道:“俗人都不会见死不救,更何况我们修道之人,你既然伤在上善观,我怎么会袖手旁观。”
察察由衷的赞叹道:“清昙师兄品性高洁,有你这样的修道之人,是一方百姓之福呀!清昙师兄来日方长一定能够飞升成仙。”
清昙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一怔。
得道成仙,那是所有修道之人的终极目标吧!
察察这样真挚的语气说出来,那是不是认为他能飞升?
许察察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清昙,道:“这是我的随身物品,名曰玉壶,你拿着,以后有事可以吹响它,我就会来找你。”
清昙救她时候,她身上所有的衣物和物品都已经清点完毕,现在见她说这是随身之物,不由得有点疑惑。
察察的心思怎么会如此细腻,叫他不接,拉过清昙的手,将玉壶放在他手里,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谢你都不为过,以后只要你吹响玉壶,我就会来。”
说要冲他笑笑,转身走了。
清昙反应过来冲出门去,门外哪里还有察察的影子。
清昙看着手心里的玉壶,只见有一颗李子大小,通体白润,貌似使用上好的白玉雕成,壶嘴处留有孔隙,想必就是从这里吹响。
玉壶还有温热,清昙细心的收好,也贴身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