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瑞:“长安侯虽然不懂医术,但好歹也出力了呀,若不是他,徐公子恐怕也不会来陈囯。太后没帮他找着未婚妻,心里大概是过意不去,决定也给长安侯挑两个美人。”
商遥默默无言了好一会儿,说:“他跟徐公子差远了。所以,嗯,你们懂的。”
泰瑞受教地点点头:“奴婢懂了。”
话说她们问这些有什么用?她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选择权还不是在太后。
商遥只当这是一个小插曲,晌午回到宣和殿,陈皓竟然在喝酒,商遥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看错,不由道:“陛下,徐公子不是嘱咐过不让你喝酒吗?”
陈皓似乎是嗤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继续喝。
商遥本想制止,但想到他反复无常阴晴不定的态度,还是算了,身体是他自己的,他不爱惜,旁人也不好多管。
宫人呈上膳食来,商遥小心翼翼地坐下来。陈皓突然问她:“原来在爱妃眼里,长安侯比不上徐靖之?”
商遥一愣,又是一惊,随即道:“因为徐靖之救了陛下啊。”
所以是真的派人监视她?她说的每句话都会一字不漏地传到他耳朵里?她抿了抿唇,以后真的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觑他面色,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某一日,商遥正在膳房里研究食谱,陈皓忽然命人传她过去。
他人在霄云轩,商遥净了净手,就赶了过去。
陈皓倚在霄云轩前的栏杆上,目光定在河面上,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商遥走过去行了礼,“陛下……”
陈皓默不作声地拉过她的手,指了指河面上。
商遥望过去,河面上还是整片整片的芙蕖,唯一不同的是有一株竟然开了花,白色的莲花,纯洁高雅,亭亭立在水面上,虽然还未到莲花的花期,但这一株顽强地开了花,所以脱颖而出。
商遥说:“很漂亮啊。”
陈皓指着河面说:“整条河里种的都是白莲。到了盛花期,所有的白莲绽放在河面上铺开,宛如白练,更加漂亮。”
商遥点头:“嗯,是。”
“知道朕为什么喜欢白莲吗?”他沉声问。
商遥:“呃,难道有什么意义吗?”
“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白莲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商遥:“嗯。”所以,因为白莲象征着品性高洁?她腹诽,那你身上怎么一点也看不出这点特质来?
“陛下,今天心情不好吗?”
“不好,朕跟母后吵架了。”
商遥实在不知道接什么。陈皓忽然话锋一转:“爱妃,朕跟你讲个故事。”
商遥有些想笑,他竟然还会讲故事?她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朕从前读史书,读到一个故事,史书上是这么说的:‘所幸薛嫔,甚被宠爱。忽意其经与高岳私通,无故斩首,藏之于怀。于东山宴,劝酬始合,忽探出头,投于柈上。支解其尸,弄其为琵琶。一座惊怖,莫不丧胆。帝方收取,对之流泪云:“佳人难再得,甚可惜也。”’,爱妃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他语速过快,商遥听得糊里糊涂的,有些明白,但好像又不太明白,总之不是太好的话,她抿抿唇,不发一语。
“爱妃不明白?”陈皓笑起来,“那朕给你解释解释。是这样的,一位皇帝曾有一位宠妃,某一日,皇帝忽然想起宠妃和别的男人有过暧昧关系,无缘无故地就把宠妃给杀了,又斩下她的头颅揣在怀里,然后醉醺醺地去找人喝酒。酒过三巡,忽然从怀里把尸体掏出,然后将尸体一一支解,把妃子的髀骨做成一个瑟琶,自弹自唱起来,在座者个个毛骨悚然,魂飞魄散。
商遥浑身一颤,他用文言文叙述她还不觉得恐怖,一翻译成白话文顿觉毛骨悚然,偏偏陈皓还是笑着叙述的,她心里更加毛毛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陛下是什么意思?”
陈皓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别害怕,朕不会那样对你的。”
商遥小声地嗯了一声,身体蓦地腾空,她吓得惊叫一声,脑子里一懵,天旋地转被抛进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四周宫人也被吓呆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