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中难道还会缺了奶茶或果茶?谢青章何必在国子监排长队买了再带回去……
心思一转,孟桑眼尖地瞧见年轻郎君发红的耳廓,顿时了然,掩着嘴巴,很是促狭地笑了。
原来,谢郎君外表的淡然都是装的啊!
对此,孟桑啧啧称奇,心里头的扭捏和不自在于一瞬间烟消云散。她多瞥了几眼,不欲挑明郎君的心思,只笑嘻嘻地背过双手,快步走入后厨。
孟桑先在后厨内转了一圈,看了下柱子、纪厨子等人手上的活计。确认出不了什么差错,细致提点徒弟们几句,又与魏询、徐叔打了个招呼之后,她才取了自个儿的小布包,直奔阿兰所在的灶台。
“阿兰,暖锅底料和各色涮品可备好了?”
阿兰正在将最后一份涮品放入食盒里,闻言,立马应道:“师父,都已经装好了。两个大食盒有些沉,可需要我陪着你一道去?”
孟桑走过去,先将自己的小布包挎在肩上,随后拎起两只大食盒,轻松道:“不妨事,会有人帮忙的。”
她抬脚欲走,又多嘱咐一句:“天晚得越发早,你别在食堂留太迟,早些回去。这手艺在哪儿不能练?家中锅具、刀具、食材也都是齐全的,你自个儿看着用就是。”
阿兰向来听话,认真道:“徒弟记下了。”
孟桑莞尔,拎着食盒,风风火火地离开了食堂。
在她走出食堂大门时,风光霁月的谢司业还安静地排在长队里,正随着队伍往前走。
孟桑眼底闪过揶揄,没多说什么,径直离去,沿着道路往后门走。
待她走出后门,就瞧见了守在一旁的阿奇,笑着打了声招呼。
阿奇连忙回礼,机灵地接过孟桑手中的两只大食盒,引着她往坊门处走,同时热情道:“孟小娘子你不晓得!自打三日前,都知接到你要带暖锅来宅子里的口信,欢喜的不得了。”
“她特意将今日晚间都空出来,不接待任何客人,
一心等着孟小娘子来吃锅子呢。”
寒风凛冽,孟桑拢了拢领口,轻快道:“半月没跟七娘一起用吃食,我也想念得紧。恰好这一回有事想要向她请教,便带着吃食上门啦!”
阿奇笑道:“无论孟小娘子何时过来,都知都是很欢喜的。”
二人说说笑笑,朝着坊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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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叶柏刚走出偏门,于众多马车之中,寻到了牵着马的叶简主仆。
叶柏心中装的都是“明日阿姐要和谢司业出去游玩”一事,几乎顾不上旁的事。他走到叶简跟前后,不咸不淡地唤了一声“阿耶”,然后就一声不吭地往马车上爬。
见此,叶简略一挑眉,将缰绳丢给身边仆从,也跟着上了马车。
瞥见叶简弯腰钻进马车,叶柏也没露出别的神情,只默默将护在怀里的鸭脖和奶茶递过去,随口道:“早间忘记问,阿耶今日怎么亲自过来了?”
叶简嘚瑟地勾起唇角:“过段日子就是冬至大朝会,下月举子会入宫朝见,此外还有许多旁的杂事。你阿翁为了这些公务,正忙得脚不沾地,顾不上一些琐碎事。”
“如此良机,为父自然不能错失,可不就来亲自接你回家嘛!”
叶柏一想起叶简瞒着自己孟桑的事,就很“愤怒”,无动于衷道:“阿耶还是先收好鸭脖和奶茶吧,万一今日阿翁提早回来,正巧撞上就不妙了。”
“呸呸呸!莫要乌鸦嘴!”叶简拧眉,只觉有哪里不大对。
更准确地说,他家儿子自三日前早上出来送煎饼,那脸上神色就有些不太对劲。瞧上去,阿柏的眼底似乎总徘徊着一股子怨念和伤心,态度很是冷淡。
叶简犹疑地将自家儿子上上下下扫了一遍,试探地问:“阿柏啊,你是不是在国子监中遇到什么事了?可是有人见你年岁小,故意欺负你?”
叶柏面无表情地看过来:“博士们和同窗们都对我很好,斋舍的床铺睡得也很香。至于吃食,有桑桑照看着,更不会出什么差错。”
叶简听见儿子说一切都好,心下稍安,之后听到“桑桑”二字,立马来了精神。
他清了清嗓子,往叶柏所在的地方凑近些,装作无意地问:“阿柏,这几日可有什么年轻郎君纠缠孟小娘子的?”
若是叶柏仍然不晓得孟桑的身世,恐怕还会被糊弄过去,既然如今已知晓大致内情,他哪里还猜不出自家阿耶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