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只把“珺太嫔的孩子找到了”放在“晏洺和晏潇”后面说,有些事情她不明说,连对我也不肯。
可不知不觉中她的重点仍有偏向,以我对她了解,她和晏浔有相似之处,从铺垫到揭露,朝稳而来,重点都在最后。
我问:“珺太嫔的孩子在哪儿?”
晏只停顿了一下,我才发现她也在一些细枝末节中试探我的答案,并且从表情来看,她已经得到了。
她停顿的那一下,可能在等我问起她方才陈述的另一件事,又或许没等,只是惊叹。
总之我故意或无意的泄露给了她,我也摸不准。荀郎在流放途中给我讲了许多大道理,有的于我而言很扯淡,有的只能说是我不屑一顾的飘渺烂道理,其中也不乏一些禅意温和的。
比如,大多数不会彻底了解自己,一些摸不准的就摸不准,关键时刻本能会告诉自己答案。
我摸不清的是对晏只的信任和理解问题,和晏潇无关,他早就无关紧要了,只是晏浔觉得要紧,没法和他解释。
外头有敲门声,进来的是别院里的小厮小砚,眼睛转个不停,磨蹭一会儿才告诉我:“殿下请姑娘过去。”
我点头,和晏只一同站起来,走出门时小砚一脸欲言又止。
我问他:“有话?”
“我没旁的意思,姑娘,奴才我真没旁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他看了晏只一眼,然后很小心的半遮着嘴巴问我:“若缺姑娘呢?”
我说我不知道,他望着我一会儿似乎还有话要说,我也盯着他看等着他,不过他没说,很小心的退到一旁。
最终我还是没忍住告诉他:“她走了,不知道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谢姑娘,小的知道了。”他转身出去。
晏只边走边问我:“你现在还做牵线儿的孽?”
我白她一眼,“没有的事。”
书房里林玉鸿也在,我和晏只在旁边坐下,如今林玉鸿已经平静了不少,不会因为我的到来而表情乱七八糟。
他甚至小声说了句来了。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晏浔轻笑了下,他昨晚上跟我说过林玉鸿太夸张,看见我在人多的时候还拉晏浔手腕,他就差当场问晏浔成何体统。
晏浔说的浅淡,但我知道,林玉鸿肯定在某些时候暗示或明说过,别娶我这样的女人,否则列祖列宗都不能安息。
他可能还会列举女德女训,用他的文采把“贤”字解释到极致。
过程我猜不详细,但结局可以料想,无非就是他对于晏浔的坚持表示不解,质问他无可指摘了这么多年,为何要在娶妻上落下话柄。
我看向晏浔时他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好像刚才没笑过。
我说:“听说有事。”
“吕酥幼说孩子在青州山庄。”晏浔说。
我点点头:“那好说。”
晏浔和林玉鸿互看了一眼,林玉鸿说:“你是说青州山庄?想在青州山庄找人可不比在皇宫找人容易。”
我说:“我知道,青州山庄嘛不是,先皇元澈和大毓末代太子的女儿都在青州山庄待过,那地方什么神人都有,远在青州,消息灵的堪比京中。”
林玉鸿不明白为什么我知道青州山庄不简单,还会说的那么容易。
他问我:“那,为何好说?”
晏浔说:“她有交情匪浅的人。”
他把交情匪浅说的略慢,林玉鸿没理解这个交情匪浅,试探着看晏浔。
晏浔跟林玉鸿说:“苏绝先生,她认识。”
能让晏洺放心把孩子送到青州山庄的原因也只能是苏绝了,可是苏绝为什么还会帮他,难不成迷途知返是假,执迷不悟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