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太嫔想见她的孩子,恳切的看着我,这不是我能做到的事,不过事在人为。
我已经不太思考自己能不能做到这样的事,这件事对我而言最大的诱惑是,如果找到了那个孩子,晏浔会多一个选择。
我又考量起那个孩子的价值,先皇元澈是有名正言顺的儿子,他尚且没有夺嫡的条件,这个孩子又多什么呢。
我知道的这些珺太嫔未尝不知道。我问她:“那我能得到什么?”
“你什么都得不到。”珺太嫔说。
出乎意料的答案,我从中得不到任何东西,那为何要做一件几乎做不到的事。
我疑惑的看向珺太嫔。
我问她:“为什么?”
珺太嫔说:“她活着时我有个念想,如今人走了,我就只剩下我的孩子,尊贵和权利于我而言实在虚无,我只想见我的孩子。”
我用一种本不该属于我的思考逻辑,问她:“这世间,光是想就能成事吗?”
“原是不能。”珺太嫔看着我,紧闭了下眼睛又睁开,用足了勇气对我说:“但与你能成。”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一时间无法回答她。
她说:“你与别人不同。”
已经差不多了。
珺太嫔说:“满宫里再找不出肯做此事的人,但你会的。”
莫大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气,我问:“为什么?”
珺太嫔说要给我讲个故事。
我不喜欢听故事,没完没了的故事碎片无法在我脑子里融会贯通,只会是一个个,尖锐的,独立的,无解的乱糟一团。
我又问:“凭什么?”
她说:“我知道孩子在哪儿,你把他带走吧,养在浔王身边,无论你们拿他做什么,只要你带走他。”
外头有闯门的动静,不知什么时候门已经被这里剩余不多的宫人抵住,已经有人找过来了。
珺太嫔跪在地上:“旁人会不择手段,你和浔王不会。”
她说的那般笃定,连我都不能。我问:“浔王不会吗?”
珺太嫔郑重点头:“他不会。”
“答应我!”珺太嫔抓住我衣裳,我被推了个踉跄,她仰头看着我:“答应我!别让我觉得古氏烂透了!”
门已经抵挡不住,我问:“我去哪儿找他?”
“贤王带走了他!”珺太嫔说。
…
我摇头:“我当然知道是贤王带走了他,我现如今在宫里,我有何本事去和贤王抢人?”
珺太嫔说:“你会出去的,只要你肯做,我知道你能做成。”
“爱莫能助。”我想甩开她,根本甩不开。
她边说边流泪,看得出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也许并非她所说的信任我,只是她不信任这宫里的任何人。
我只是她没有办法的办法,兴许没报多大希望,但我已然是她的全部希望。
“如果我答应你你会好受一点,你就当我答应了。”这次我才甩开她,我说:“不过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会去做。”
珺太嫔匐在地上,“多谢。”
门在被破开的同时我被她的侍女带着往里面跑,她说不能被晏洺知道我见过太嫔,我跟着她跑,几乎绕了小半个皇宫。
我回过头看见她眼睛发直,直挺挺朝前倒过来,我扶住她,看见了她背上扎着剑。
我拿出佛珠转了一会儿,余光看见月门过去了个人,好像是玹袅飞,四下无人,侍女背上的剑根本不知道是哪里飞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