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梦里长长的隧道中不停的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跑到尽头就会醒过来。
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和现代有关的事物了,那些精美繁复的物件,那些古朴威严的中式建筑,那些我相识的长袍之人,连我的梦都入侵了。
隧道的光越来越薄弱,我在漆黑中充满希望的跑着,没准我跑到尽头,能在我原来的世界醒过来。
我跑啊跑,直到跟某人撞个满怀,晏浔说:“言儿醒醒,言儿!快叫医女!醒醒…栉儿。”
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晏浔眼睛里的失望。
晏浔居然在微微发抖,我想试试他的额头热不热,他后退一步躲开我的手,目光疏离的看着我,良久后转身离开。
我问若缺:“我是不是梦话骂他了?”
若缺也不明白,缓缓摇了摇头。
宿莽从上方不知道什么地方跳下来落在我旁边,他哼笑一声:“你完了。”
我用脑袋敲了一下枕头,我说:“他祖宗的,早觉得你们医疗水平根本治不好我,还安慰我说能治好。”
早知道这样我就算困死也不会睡觉,而是爬起来再把那些好久没吃到的好东西吃一遍。
若缺气的跺脚,鼓足勇气在宿莽肩膀打了一下:“你胡言乱语为何?吓坏了我家姑娘,等着…等着…”
“我何时胡言乱语?”宿莽嫌弃的看了我们一眼,“我说殿下生气了。”
我委屈:“冤枉啊,我一直睡觉来着,我气他什么了?”
宿莽还让我自己好好想想,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便伸手揉着太阳穴做出头痛欲裂的表演。
宿莽说:“方才殿下叫你名字那么多次你醒不过来,他叫你一声栉儿你就醒了,你说你气他什么了?”
…
原来是为了这个。
只有晏潇常常叫我栉儿,晏浔定然是以为我还对晏潇心存幻想。
但这太扯淡了,在他叫我言儿时我就恍恍惚惚听见了,只是一时没能从梦境里醒来,赶巧儿他一声栉儿话音刚落,我这眼睛就睁开了。
我差点没被这茬气死在这儿,我只能说个慌:“冤枉啊,我一声都没听见,我名字没听见,栉儿也没听见啊,我就是感觉有人晃我我就醒了。”
宿莽朝我点点头:“若是如此,我替你去解释。”
我看着宿莽一闪身出门,他的残影莫名有种操心感。
若缺端着鸡汤问我喝不喝,我说:“你放下一会儿我自己喝,你回去洗洗澡休息一下,明日来时记得从外面开窗,通风半个时辰再进来。”
若缺皱眉:“这才几月份,岂能开窗通风?”
我说:“否则你们进来会危险。”
“不怕。”若缺说:“这病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去年就听说兖州发过时疫,早已有了方子。”
我松了口气,催她快去睡,她拗不过出去了。
我爬起来喝了口鸡汤,觉得食之无味。
仍然很困,但是晏浔没回来我有点睡不着,担心他回来后看见我没心没肺的又睡了会更生气。
过了会儿他回来了,我闭上眼睛装睡,他坐在我旁边拿起盛鸡汤的碗看了看,舀起一勺好像要喝。
我说:“刚我喝过了。”
他喝了一口,问我:“那又如何?”
我轻咳了一下:“我的意思是,别给你传染了时疫。另外,你这样有点好笑。”
晏浔把汤碗递给跟过来的侍女,跟她说鸡汤炖咸了,去告诉厨房的下次少放盐。
他神色温和了不少,宿莽大概已经跟他解释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