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躺下,被子盖上,那股火意侵袭而来。
洛唐心里憋着一口气,“今日鸿门宴,你怎么就去了。”
明明是不熟悉,但她的口吻,像是在嗔怪。以长辈的姿态在嗔怪。
折清闭上眼睛,咽喉不自觉地滑动,很明显,眉眼紧随,本就染了桃夭般的眼尾更红了些。
她忍着难受,说:“利益所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洛唐冷笑,“是何等利益呢?”
折清说:“生死。”
洛唐不笑了,在权势滔天之地,万般不由人,她将水杯复又递到她的嘴边。
折清伸手,握着少女的手腕。冷风扑来,少女的手很凉,像是大漠中孤独行走的人遇到冰霜,忍不住为之停留。
她闭着眼睛,十分难受,像是在隐忍,脖颈用力,清晰可见脆弱的青筋。
洛唐由她握着手,想起那本手札。她不由问起;“现在是明成多少年?”
折清狐疑,睁开眼睛,眼内猩红,握着洛唐的手微微用力,正常人不会问此刻明成多少年。
她说:“明成八年。”
洛唐深吸一口气,明成八年,折清二十六岁,居右相。
她记得这一年,折清在手札中写的最多的是朝政。
如今是春日里,折清写:明成八年春,洪水如猛虎,吞噬民田,百姓妻离子散。
她回过神来,面前的女子发出一声低吟,蓦然收回手,杯子里的水撒至踏板上。
京城折家折清,手札中从未提及过自身事。
历史上也没有提到她所嫁何人。
这就意味着她一身未嫁,孑然一身。
女子的低吟声,让洛唐心口蓦然漏了一拍,从敬佩转为心疼。一生未嫁,孑然一身,被恩师抛弃,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不贪财不贪色的人,能有什么罪名?
祸国弄权,又是为了什么?
洛唐伸手,抚平女子纤细紧蹙的远山眉,然后,她简单的抚慰,像是一块石头丢进了水里,让折清溺死的心浮现希望。
折清拉住她的手,不受控制地牵住,按在自己的脖颈上。
那一股冷意,让折清感到不多的快慰。
洛唐见过她的字,从娟秀到威仪,洛唐都很喜欢。
洛唐深吸一口气,努力想拽回自己的手。
“洛唐……”折清低低喊了一声。
这一句,失去了手札中的冷情、威仪,添了几分柔媚。
洛唐眼眸深深,这样的女子,有威仪、有柔媚,她像是一面镜子,摆在洛唐面前,让她看到自己内心的欲望。
洛唐看着她的脸,俯身,看清她脖颈上的肌肤:“折清,我想叛出萧家,你能帮我吗?”
折清被欲。望控制,三月桃花一般的红,染上她遍体肌肤,她闻得‘叛出’二字,不得不扬起修长的玉颈,眼中的挣扎,顷刻间,被洛唐收入眼中。
“你可以思考哦。”洛唐挑眉,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脱下兔子的表面,露出真面目。
折清曲了曲自己的五指指节,她松开了洛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