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两手放在大腿上示意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嗯,咱们去地下。”阿诺尔拉过琳的手,拉着她来到地下——堆放金属的那层。
地下周围的墙壁挂满了火盆,房间并不是很昏暗。阿诺尔站在琳面前,伸出右手,掌心冲着琳,有点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你看到了别害怕啊。”
然后琳惊讶地看见阿诺尔的手掌中心出现了一条缝,然后缝上下裂开,露出尖尖的牙齿,一条光滑的舌头从缝里伸了出来,似乎是在对琳打招呼。
阿诺尔看着琳抿着的小嘴变成了一个圈,随后把左手摊开,又一条舌头伸出来冲着琳打招呼。
琳左右看了看两只诡异的“嘴”,然后抬头看着阿诺尔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很严肃,声音也很冷淡:“你还给谁看过?”
“你是第二个,第一个是贝拉德。”阿诺尔赶忙解释道。
琳的表情缓和了很多,又扫了一眼手中嘴,对阿诺说道:“小心点。”
“知道,平时黑塔就我和贝拉德两人,”说完阿诺尔又补充道:“我会想办法尽快出去的。”
“这话你还和谁说过。”琳的表情又变得很严肃。
阿诺尔知道这句话如果传出去会造成多大的影响,甚至不比他那两张诡异的嘴暴露造成的影响小,光蔑视教皇的权威就够他受得了。
“知道的人不多,不过都是能够信任的人。”阿诺尔挠了挠头,怎么这话说的有点像是表白?
琳并没有在意阿诺尔话里的其他含义,阿诺尔也没有刻意解释。
十四年前,还未出生的两个人就因为一纸婚约而使命运联系在一起,表白这种小事确实不值得在意。
忘了说了,琳是阿诺尔的未婚妻,阿诺尔是琳的未婚夫。
本来这一纸婚约在阿诺尔被终身监禁时就应该废除的,赫芬斯侯爵为了保护赫芬斯家族的名誉,提出想把和琳的婚约对象改为路德。这件事琳的父亲,兰代尔公爵也同意了这件事,结果没想到,提出异议的竟是琳本人。
平时少言寡语的琳那天对兰代尔公爵说了一大段话:“我出生以前,您可以为我的事情做主,但现在我长大了,我要保留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我不想像一件物品一样被人随意交易。”
兰代尔公爵犯了难,劝道:“阿诺尔以后不可能再出来,难道你要嫁给一个囚犯吗?而且还是一个猥亵圣女的****?”兰代尔公爵对琳已经达到溺爱的程度,而且因为琳在家族的地位,兰代尔公爵还是很尊重女儿意见的。
“这件事我自己会做决定。”琳淡淡的回道。
为了女儿,兰代尔公爵自己肩负了所有的压力,亲自和赫芬斯侯爵解释,虽然婚约没有废掉,但在大人们心中,那已经是一张废纸了。阿诺尔不可能从黑塔出来,琳也不可能嫁给一个“****”。
关于三年前在大教堂生的事情,阿诺尔最想解释事情真象的人就是琳,在从贝拉德那里得知琳拒绝了废除婚约后,这个想法变得愈加强烈,阿诺尔甚至想写一封信去告诉琳事情的经过。
但冷静之后阿诺尔把这个想法埋进脑海底层,本来因为自己不能使用魔法就觉得很对不起琳,但当时自己是赫芬斯家族的第一继承人,高贵的身份给了他些许的自信,让他觉得自己勉强配的上她。
入狱后,他变得一无所有,他什么也不是了,只是一个被冠上“****”帽子的囚犯,兰代尔家族在拉斯加顿的地位甚至还要高过赫芬斯家族,阿诺尔其实也想过婚约会被解除,谁也没想到原本是这纸婚约最大的受害者自己拒绝废除婚约,心灰意冷的阿诺尔重新振作了起来,最起码他要对得起琳,他要向世人证明,女孩的眼光没有错。
刚进黑塔时的阿诺尔是一蹶不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未来会被人宣判死刑。那段时间阿诺尔就躺在黑塔湿冷的地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每天贝拉德都是做牛奶果浆往阿诺尔嘴里一点一点的送,勉强维持他的生命。
可以说是琳给了阿诺尔希望,原本被婚约连接在一起的两个人,他们的命运有了更深层的重叠。这个女孩,阿诺尔是不会放手的。
“它会不会咬人呐?”虽然琳一向以成熟冷静示人,但那个女孩会没有好奇心,更何况她还只有十四岁。
“你要不要摸摸它。”阿诺尔说道。
琳想都没想会不会有危险,俯下身伸出手指点了点舌头,光光的,凉凉的,很坚硬但却有着与之不符的弹性。
“它会吃东西吗?”琳抬头问道。
“它只吃铁,或者说它吃所有的金属。”阿诺尔从背后用手指捏出一根铁条,舌头已经卷了上去,锯齿状的牙齿“咔嚓咔嚓”的咀嚼着。
“哦——”琳很少见的露出这种表情,小嘴微张成一个圈,脸颊上也升起两片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