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起他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画写下两个字。
玉寜。
玉宁琴。
默默念过两遍,东聿衡心动了。
“好不好?”沈宁将他的掌贴在她的唇上,盈盈笑问。
皇帝喉结滚动,没法说出个“不”字来。最后他略为无奈地道:“今年的寿礼又不出奇,你可别埋怨朕。”沈宁每一年给他的寿礼他都极为喜欢,其中最中意的是她花了一个月学习捏制的两个泥人,这两个泥人本是捏成了他俩的模样,当夜她又将他们和在了一起,二人各自滴了一滴血进去,随后还在重新捏出的两个泥人里各自放了两人的两根头发。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他是决意要将这对泥人带进皇陵去的。
“唉,你要真把这把琴制成了,十年我都不问你要寿礼。”
东聿衡轻笑一声,忽而问道:“你的生辰,果真是八月里么?你究竟是多大年纪?”
沈宁眨了眨眼,“论岁数,我跟你是同一年,论年份,我可是千年老妖了。”
“那你的生辰……”
“按景历来算的话……”沈宁偏头凝视他,笑着倾身在他耳边道:“我与你同月同日,同年。” 李子轩听得管家来报说有故人拜访,只道又是哪位经商时的泛泛之交听得他中举之事前来套近乎。他漫不经心地走到会客堂,抬眼只见一道纤细的背影伫立其中,熟悉的感觉让他一时屏住了呼吸。
正在赏画的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子轩,”她注视着他微微一笑,“一别多年,可是无恙?”
李子轩全然愣住了。他曾想过千百种重逢的画面,却也从未想到过这么一种突如其来又怡然自得的场景。仿佛他们不过一日未见,她也从不曾离开。
管家问他要准备什么茶水,他这才回过神来。随便打发了管家离开,他直直凝视着这张依旧俏丽的娇颜,这才明白自己多么地思念她。
“你、怎么……”他的声音竟有些干涩。
“我好容易出来走一走,”沈宁笑着走过来,打量他一番,“唉,真好,你没怎么变。”
李子轩一时百感交集,“你也没变。”
“那便太好了,”沈宁笑眯眯地问,“爹娘还好么?爹的腰疼,可是治好了?”
“二老都很好,只是爹的腰还时不时地犯疼。”
沈宁点点头,“请娘为爹多用温巾敷一敷应是好些。”
李子轩应允。
两人沉默片刻,沈宁又问道:“子祺的骨灰……你好好送回去了么?”
“我已经送回去了……”
“抱歉,都是我的错。”沈宁微微低头,脸上闪过愧疚之色。
李子轩注视着她,“哥哥既已再次入土为安,你也不必再自责了。我听韩兄说,你那会儿也十分辛苦。”他顿一顿,“我分明答应了哥哥要照顾好你,却毫无作为无用之极,我也对不住。”
“别说这种话,李家待我已是恩重如山,我才是无以为报。”
“怎么没有?你帮我把丰宝岚打了一顿。”
二人相视而笑。
“还有一事,韩兄与夫人将爹娘认做干爹干娘,说是要替你尽孝。”
沈宁欣慰地轻点臻首,复而问道:“你娶妻了么?”
李子轩摇摇头,“未曾。”
“唉,我这做大嫂的太失职了。”沈宁歉意一笑,“现下你成了状元郎,一定有很多人跟你攀亲家,但是你喜欢哪个才娶哪个,别随随便便乱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