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陈翎目光停在册子的目光继续往下,淡声道,“朕知道了,你出去吧。”
沈辞:“……”
沈辞愣住。
方才憋红的脸,似是瞬间重归于苍白。
陈翎继续看着手中册子,没说话,也没看他,连余光都不曾往他跟前瞥过。
好似方才的话,就真如一阵春风一般,拂过时是起了些许涟漪,但拂过便拂过了,漾起的涟漪会散去,水面也会重新归于平静。
她目光里噙着淡淡的清澈,专注得看着手中的册子,好似真的没再花些许功夫和心思在他这里……
她指尖翻过一页册子,袖间便会拂过案几一次。
屋中,除了案几上的灯盏“呲呲”作响,安静的便只剩下绣着龙纹的衣袖拂过案几的窸窣声。
沈辞心底再次沉了下去,这次没有动弹,也没出声,只是看着她出神。
良久,陈翎轻声,“还要朕再说一次?”
沈辞沉声,“阿翎……”
陈翎不由看他。
终于,四目相视,她看到沈辞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也终于低沉着嗓子道,“阿翎,我没喜欢过旁人……我只喜欢你……”
“我信。”
沈辞看向她,脑海中混沌一片。
陈翎继续道,“但我还是不高兴!”
沈辞顿住。
陈翎继续看他,“你要怎么让朕高兴?”
沈辞呆住,忽得,脸色倏然涨红,而且是瞬间红透那种,
她知晓他不经逗,继续道,“日后,该叫你自安哥哥,还是叫你二哥?”
他知晓她醋了。
陈翎重新低头,淡声道,“你出去……”
出去两个字还未说完,他忽然低声,“不是,叫夫君吗?”
陈翎指尖微滞,眸间也跟着轻轻颤了颤,没有抬眸看他。
在泳村晕倒驻军的时候,她换过女装,也唤过一声“夫君”……
但那时权宜之计。
他是故意的。
沈辞惯来温和,不会说这样的话,他是实在被她逼得没有办法……
陈翎缓缓抬眸。
他一直在看她,见她目光投来,又轻声奈何,“怎么才消气?”
陈翎忽然觉得像极了在东宫的时候。
——怎么才消气?
他要护着她,便总有要惹她生气的时候,即便有时明知是她的错,但只要她气的时间长了,妥协的一个也总是他,他也总是说这句熟悉的话……
也莫名触及了她心中最柔软处。
陈翎想起在马车中包扎伤口的时候,他半昏半醒着,却半是有神,半是无神地看着她,没有移目。
陈翎心底似被钝器划过。
沈辞沉声,“陛下要怎么才高兴?”
陈翎看他,“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