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是师傅不出面,等下车间主任看到,肯定会扣他工资的。
他本来工资就低,跟师傅学了七八年的钳工,至今连个二级工都考不上,车间的工友暗地里送了个“千年的老夭”外号给他。
一级工,工资只有33块,以前,没娶媳妇之前,他与寡母贾张氏两人倒也过得逍遥,但是自娶了媳妇,生下棒梗与小当后,逍遥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他还染上赌博的陋习,十赌九输,有时要是没有师傅的接济,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有时,他也反思,他并不比别人笨啊,咋就学不会师傅的手艺?
有时问师傅,师傅说自己太懒,不肯多练习,脑子又笨,一个问题,师傅反反复复讲,他就是听不懂,你看看别人的徒弟,哪一个不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而你,动不动就来问师傅,自己一点也不肯动脑筋。
是这样的吗?
他不禁在灵魂里拷问自己,看看别人,确实像师傅说的那样,师傅只是简单地指点一下,其他就靠自己理解和练习。
而自己学徒,却是师傅像小和尚念经一样地天天在自己耳边念着,自己却仍然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一样,呆愣愣地,啥也没听进去。
果然是自己笨啊!
怨不得师傅!
唉,不干了,再干自己也无法集中精神,今天是见鬼了,扣就扣吧,等下去赌场碰碰运气,说不定,厂里不顺,赌场就顺了!
于是,贾东旭也丢下工具,跟小组长说了声,不等小组长同意,就跑了。
气得小组长,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要不是他是易中海的徒弟,他都要破口大骂了!
不过,尽管如此,小组长也不怕得罪易中海,他管不了贾东旭,自有人会管他,他停下机器,跑去向车间主任反映了。
同样在第三机修车间工作的林路乙,今天加工起工件来却特别顺手,他现在完成了两件五级备件的制作,要是往常,这种技术等级的工件,他一个上午顶多完成两件,而他现在还没下班,就已开始加工第三件了。
今天像吃了补药一样,浑身充满干劲,脑子也非常清醒,难道是自己的技术要突破了,哈哈,要真是这样,今年他得去考六级。
要不是在车间里,他真想哼一首曲子。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里,没有上班的大妈大婶小媳妇们,上街买完菜后,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八卦着各种道听途说。
前院里,三大妈、二大妈和一大妈以及雷大柱媳妇雷嫂、陈木匠媳妇陈嫂凑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不知怎么的就聊起了孩子的工作。
一大妈没有孩子,只得羡慕地听着他们聊。
雷嫂忽然说:“三大妈,你家解成也不知怎么想的,宁愿在街上打短工,也不愿意去轧钢厂做临时工?”
陈嫂接话道:“就是,当初我家小冬放弃跟他爸学大木,跑去向少主任报名要去轧钢厂,我当时还有些不愿意,我家那位可是一力主张要去的,果然是去对了,虽然是临时工,可跟正式工也没多大区别,该有的劳保福利一样也没有少,平时的福利就算了,昨儿关饷,除了工资,还有奖金,还发了一大堆东西,一点也不比我老头的建筑社差。”
二大妈也笑着接话道:“谁说不是?我家老二昨天回来也孝敬我俩老一份,那待遇连我老头子都没有,真是跟对了人,有福享,还是我家老头子有远见,老二出去,顺便把老三也出去,这下我家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了,我也能享享清福了!”
二大妈的口气满满地自豪。
三大妈不禁翻了个白眼,本来这自豪的圈子是有她的一员,凭她是第一个与少副主任交好的,阎解成也是少副主任第一批的朋友,奈何老头子和儿子算计过了头,硬是自己作死,退出了这个圈子,现在好了,正式工没有等着,临时工也作没了,真是鸡飞蛋打呀。
但是三大妈也没有承认自己算计错了,而是骄傲地说:“我家解成是不屑去做临时工,要做就做正式的,毕竟他是正牌的高中毕业生,是符合招干的条件的,街道办不可能让他一直闲着的,一旦有招干和正式招工,会第一时间解决我家解成的工作的。说不定我家解成招成正式干部或工人的时候,你们家光天、贵雄、小冬还是临时工呢?我说你们别得意得太早,目光要看远一点。”
三大妈见二大妈、雷嫂、陈嫂都愕然地看着她,一时有些得意,她对自己的话术都有些佩服了,于是笑着继续说:“你们的目光不要那么短浅,要看远一点,不过也是,你们都没有读过多少书,文化水平低,限制了你们的想象,毕竟我家那位是文化人,是当老师的,文化水平比你们家都高,看得远一些,也没有什么,你们不必这么吃惊的。”
雷嫂忽然失去了与三大妈聊天的兴趣,说:“时间快到晌午了,我得回去烧饭了!”
陈嫂也提起马扎,说:“我家炉子上还烧着水呢!”
二大妈看看一边不说话的一大妈,又望了一眼三大妈得意的嘴脸,哼,有文化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当三大爷,我家老头没文化,可是他是二大爷啊!
便起身回后院去了。
一大妈也紧了紧身上的旧棉袄,跟三大妈招呼一声,也回中院去了。
“哎呀,时间还早呢!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走了?”三大妈对于她们突然就走了,很是不解,难道我有说错什么吗?
没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