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翌日,刘光天、刘光福早早起来,二大妈已做好早饭,是棒子面糊糊配二合面馒头,菜是盐白菜,另外,单独地给刘海中炒了两个鸡蛋,刘海中是家里的顶梁柱,又是锻工,出体力活的,每天的营养必须保证。
往常,两兄弟为偷吃一口炒鸡蛋,没少挨刘海中的打,严重时,二大妈也参与进来,来一个混合双打。
今天让两兄弟意外的是,二大妈竟然给他们兄弟俩一人煮了一个水煮蛋,两兄弟不禁眼神有些复杂地望了母亲一眼,难道是因为要分家了,老妈良心发现,觉得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二大妈也是心情复杂地望着两个儿子,无论怎么说,这两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说不疼,那是假的,只是没办法,全家就老头子一人赚钱,家用有限,三个儿子,只有老大最有出息,家用只能一保老头子,二保老大了,老二老三只能认命了。
二大妈在心里痛苦地嘀咕,儿子,不是妈不疼你们,妈也是实在没办法啊!
刘海中破天荒地对刘光天、刘光福吃鸡蛋没有再发火,而是满脸友善地对着他们兄弟俩说:“吃吧,以后搬出去住,就很难吃到你妈妈做的饭了,你们虽然和我们分了家,但也不能忘了你妈妈对你们的好,记着,以后要多多孝敬你妈妈!”
兄弟俩见到突然变得友善的老爸,心里更犯嘀咕,怎么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画面感,浑身有种毛毛的感觉。
兄弟俩赶紧喝了碗里的糊糊,三口二口把手里馒头塞进了嘴里,拿着鸡蛋逃离了饭桌。
二大妈望着儿子们见鬼似的逃了,目瞪口呆,心头没来由地痛了一下。
刘海中则咕噜着骂了一句:“这俩兔崽子!”
逃离餐桌,刘光福则直接去上学了,刘光天则跑去少剑锋家,向少剑锋说他早上要去街道办送住房申请书,上班怕是会迟到,特意来向剑哥(别的小伙伴,都叫少剑锋为锋哥,他刘光天特别,非要与众不同,叫剑哥)请一会假。
少剑锋点头答应了,“去吧,既然王主任答应你了,就抓紧点办,趁现在大院里还有空房,迟了,就算王主任想帮你,也帮不上了。”
刘光天应道:“剑哥,我知道,这都是王主任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会这么痛快地答应给我分房子的,你的好,我都记心上的,以后,剑哥,你就看我的,上刀山,下火海,就你一句话,我眉头要是皱一下,就是乌龟王八蛋!”
“好啦好啦,哪里有这么严重?我也没刀山火海让你上,既然你都叫我一声哥了,能帮的我自然伸手帮一下了,以后好好工作,争取能按时转正,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哎,我知道跟着剑哥就会有好日子过!剑哥威武!”
“别贫了,快滚吧!”
少剑锋笑骂了一句,见雷贵雄、陈小冬也来了,便也离家与他们一起去上班了。
后勤处协作办昨天拉回大批物资,被后勤处仓库和保卫处传得沸沸扬扬的,今天早上一班,全厂的人都知道了。
特别是协作办拉回的36头生猪,那更是整得整个轧钢厂都轰动起来了,今天,食堂主任把厂里各食堂的大厨都集中起来,杀猪,那更是整出来一个惊天动地。
杀猪,那就意味着中午各食堂有肉菜供应了,工人们听了,一个个都是脸有喜色,干活都显得有劲了!
少剑锋到厂后,就看到工人们一个个都是喜气洋洋的,一问原因,是因为食堂今天杀猪,不禁一愣,要不要这么夸张啊?不就是杀了几头猪吗?搞得多久没吃过肉了!
哎,还真别说,工人们确实很久没在厂里吃到肉了,别说肉了,就是厂里很长一段时间来,连炒菜都是水煮式的了,油花花都少见了。
原来,今年自6月份起,不知怎么的,各种物资就突然就得紧张起来了,计划内的物资供应不断被缩减,计划外流出的量也一天天地减少,各个协作单位手头掌握的计划外物资越来越少,那点少得可怜的物资,不到迫不得已,不肯拿出去协作。
这种情况,不是一个两个协作单位,而是全国的普遍现象,红星轧钢厂也是这样,不过,红星轧钢厂不是没有物资拿出去协作,它计划外增产的钢材多得是,而是协作单位拿不出多少红星轧钢厂需要的物资来协作,特别是生活物资,谁都紧张,谁都恨不得多扒拉一点回来。
钢材?
各单位计划内的建设都在压缩,计划外的建设就更别说了,所以需求非常有限,除了一些特殊的钢材加工件、零配件和其他定制的钢制品外,红星轧钢厂生产的型材,除了计划内国家调走的外,计划外增产的根本销不动。
从6月份起,协作办就没有往外送一公斤计划外的型材,就算负责此事的杨爱民是杨光明的侄子,杨光明也确实利用红星轧钢厂厂长的身份,帮助杨爱民拉关系,但是,对不起,各协作单位计划内的供应都用不完,现在紧张的是吃穿用的物资,钢材,他们单位的仓库里还有一大堆放在那里吃灰尘呢!
轧钢厂有的就是钢材,现在钢材不吃香了,自然与各协作单位互通有无的筹码就少了,想调计划外的吃用方面的物资自然就少了,没有协作办的大宗调入,光靠采购科在乡下的零星采购,哪里供得上厂里那一万多张嘴的吃用?
因此,红星轧钢厂已好几个月没有在食堂正经地吃过一回肉了。
昨天协作办突然拉回36头大肥猪,这不就把全厂都轰动起来了。
至于协作办销出去计划外三十多吨钢材、拉回十几吨粮食,反而被工人们忽略了。
少剑锋是10月5日才入职轧钢厂的,此前的情况只是从协作办以往的统计报表略知一二,但厂里馋肉馋到这种情况,他确实不知道,也不理解,因为他自入职轧钢厂以来,还从来没有在轧钢厂食堂吃过一顿饭,都是让魁意用小世界的食材特别给他做的,小世界的食材富含灵气,杂质少,他一个修真者自然要少吃凡俗的食物,免得还要花灵力去清除体内积蓄的杂质。
这下,他有点理解刘琦为什么会死皮赖脸地来他这里蹭饭了,也明白厂里的工人为什么对协作办弄回来的大肥猪比那些钢材、粮食更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