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纺一把将江织拉到海里。
“砰!”
华军倒地了。
乔南楚吹了吹枪口:江织的后背能乱瞄?当他死了吗?
远处路灯的光打在海面,波光粼粼,风卷过,乍起了层层浪花。
那年,江家的小公子在骆家落了水,大病一场,昏迷了一宿,因为身子骨弱,不宜挪动,便暂留在骆家将养。
床上铺了黑色的鹅绒被,少年侧躺着,汗湿了枕巾。
“江织。”
“江织。”
“……”
不知道是谁,不厌其烦地一直叫着,声音又粗又哑。
少年被烦醒了,睁开眼,只在床头看见了自家管家,他坐起来,身子无力:“刚刚是谁来了?”
高烧过后,声音像烟熏过,实在不好听。
江川摇头,回话说:“我去厨房拿药了,没注意。”他端着托盘上前,“少爷,您先把药喝了。”
药味冲鼻,闻着都苦。
少年接过药碗,皱着眉想一口灌下去,可苍白的唇才刚碰到碗,房门就被撞开。
是骆家那个光头的养子,他莽莽撞撞地跑过来,一把抢了少年的药碗,扔在了地上,汤药溅得到处都是。
管家江川正要发火,被少年制止了,他问那小光头:“怎么了?”
小光头不会说话,平时会笨手笨脚地跟他比划,这次却不比划了,用脏兮兮的手去拽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拽着他就往外拖。
江川急着跟上去:“小少爷。”
少年回眸,用眼神打发了江川,任由小光头拉拉扯扯地把他带到了阁楼。
咣!
门被摔上了,那小光头这才松手,见少年脸色发白喘得厉害,急得不得了,连忙给他顺气。等少年不喘了,他才垫脚,偷偷地说:“你要躲起来,他们给你喝毒药,他们都是坏人。”
骆家的养子,都说是哑巴,从来没开过口。
这声音又粗又哑,跟少年刚才在睡梦里听到的一模一样:“你会说话?”
小光头没有回答,去床头抱了个枕头来,那枕头破破烂烂的,他把手伸到枕芯里面,翻找了老半天,翻出来一颗药来,然后双手捧着给少年:“你吃这个,这个没毒。”
他发出的声音很奇怪,不像男也不像女,又粗又沙。
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你吃啊。”他催促。
少年有些愣神,却还是张了嘴,让那只脏兮兮的手碰到了他的唇,扔了颗药在他嘴里,药还没吞下去,他又被推着进了柜子里。
那小光头立马把柜门关上了,然后用背顶着,他还说呀:“你别怕,我在这里。”
“江织。”
“江织。”
“……”
江织猛地睁开眼,撞上了一双通红的眼睛。
是周徐纺,她小心地用手擦他脸上的海水,说:“你别怕,我在这里。”
那次落水之后,江织就落了个怕水的毛病。
他愣了一下,一把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