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都不认为我是个剑客。”
李蓦然如此答道,他身后是剑山剑乙,一个年纪不过三十几岁便成为剑山剑乙的女子,她的剑很快,快中带有三分秀气,似乎感受到了身后女子的注视,李蓦然在这后面又加了一句。
“最起码我现在不觉得自己是个剑客,我只不过是为了某个信念活着的人。”
“你的信念对你很重要?”她问。
“很重要,你知道李蓦然原本已经是一个死人,就跟你剑山上那些枯骨差不多,本来李蓦然身上应该也长满尸果,可是李蓦然活下来了,并且拿起了剑,不过他拿起剑并非是要成为什么剑客,他这一生只不过是想杀一个人而已。”
“你现在还杀不了他。”
“是的,我知道我现在还杀不了他。”
从南海而来的剑士朝前走去,他不回头的道。
“可你也应该知道,一个人只要心存信念,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我比他年轻,他终有老的一天,这天下最厉害的兵器,最厉害的手段,都敌不过终将逝去的时间。”
李蓦然走了,匆匆一瞥,在江夏百姓还不知这位白衣剑士究竟是何人的时候就走了,司马云说李蓦然不出五年定将名动天下,张明月原本还有心与这位才出江湖便一剑斩杀剑山剑甲的剑士攀谈一番,可他实在没有机会,因为对面两个男子开出来的条件实在让他们无法拒绝。
“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会拒绝,因为这天下除了我跟诸葛流星兄弟,没人会给你们开出这样的条件,我这一生所做的事情无非就是为了这个,我要从军,并且带着我鱼龙帮的所有弟兄从军,诸葛流星要入朝为官,他要做公主的官,我们都是楚人,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泱泱大楚,我不希望中原三国在不久之后将会永远除名西楚,即便三国之中目前看来唯我西楚实力最弱。”
猎山雕比上一次见面健谈了许多,并且言语之间咄咄逼人,全然不给人转圜的余地,再看诸葛流星一直不咸不淡,但若是有心也能看到其目光多半都留意在司马云身上,因为他知道司马云才是三人之中最有分量的人。
“我知道司马云你喜欢让别人欠你人情,今日你若促成了我,我诸葛流星也欠你一份人情,并且会全力促成你要做的事情,而且你应该知道你谁都能缺,唯独不能缺我的力量,不过有句丑话我得说在前头,你做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不管,但你不能让我泱泱大楚命悬一线,我的意思你懂,并且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虽然我们并不是同一路人,但现在看在,我们的目的目前来看是一样的。”
诸葛流星与司马云碰了一杯酒,其实司马云并未动桌上的酒杯,他在思考,他紧咬牙关,最终还是端起酒杯与诸葛流星碰了一杯。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要一个人死,他必须死。”
“只要不是让我和猎山雕死,谁都可以死。”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愉快。
两只酒杯相撞,两人会心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乌云抛开,除去街道上的泥泞,似乎不久之前的一切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一般,诸葛流星与猎山雕并未与他们一同回去,因为他们要去办点事情。
回到客店之时老爷子与公主等女已经重新着好了干净衣裳,公主愁眉不展,她换上了男装,不过十几个呼吸便有一只皇家喂养的信鸽停留在了窗户之前。
“来了。”
司马云取下信鸽腿上书信递给公主,公主面色冰冷,最终还是打开了那封并没有多少字的书信,看完之后便用油灯焚毁。
“走吧。”
淡淡两个字,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
她是在对三个侍卫说,也是在对藏在不知何处虚无缥缈的影子所说,并不包括老爷子等人。
客店已如诸葛流星所说备好车马,公主下楼,只有司马云下楼相送。
“难受就哭出来,这种事情我也经历过,我有权利说这种话。”
司马云微叹一口气。
“这些都是命数,我早已经明里暗里跟公主点明了很多次,气运之说,虽然虚无缥缈,却又不得不信。”
“我不会哭的,因为父皇母后其实走的也不是太痛苦。”
昭阳公主微微闭眼,她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