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知道就算再难干你也要做对不对?因为你曾经告诉过我,做我们这一行最不应该怕的就是麻烦,所以咱们以前每一处落脚的地方都被你取名为麻烦。”
“真正算麻烦的并非是如同清扬山或是剑山这等屹立于江湖顶端位置的地方,反而是江湖中不上不下的那一部分人,因为他们勾心斗角,都想付出最少的东西换取最大的利益,他们不想让自己沦为最底层的江湖草莽,可想跻身江湖一流势力又还不够资格,这类人最为难对付,因为你不能杀,同样也不能开出各种各样条件,那样接下来的路程只会越来越难行走,就比如咱们接下来要面对的鱼龙帮,一个盘踞市井为非作歹,官府都拿其毫无办法的帮派,他们才不管你究竟是皇帝还是公主,只要能开出他们要的条件,他们就认你是皇帝,若是不能开出,哪怕你是天王老子都未必会买你的账,而通常他们的条件都会是漫天要价,并且你若不答应,不知道他们会想出什么样的损招来对付你。可偏偏这一趟鱼龙帮还飞去不可,因为其盘根错节帮众数千人鱼肉百姓,让百姓怨声载道却又不敢报官,帮众经营赌场,妓院,几乎是无孔不入,更有不少良家女子深受其害,可偏偏又杀不得,你越是杀他们便越是闹腾的厉害,更何况你又如何能知道他们暗中到底还有多少人虎视眈眈伺机报复?”
“听起来好像除了顺从他们别无他法,也许应该把古月那小子叫过来,他对付这些人最有一套,只可惜那小子现在指不定正在胭脂楼看姑娘唱小曲。”
张明月躺在并不曾有雨水落下的地上翘着二郎腿轻轻晃动。
“可是咱们又不能就这样顺从他们,否则接下来的那些江湖小鱼小虾也闹腾起来该如何是好?眼下战事依旧有可能随时爆发,西楚国力大部分都投身军队,能拨出来收拢江湖的钱并不多。”
“所以老狐狸你打算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这大概是司马云这几年来唯一感到头疼的一次,他颇为恼火道。
“这俗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可看来这一趟还真得得罪小人不可,赌博嫖,娼之事向来就是这天下的毒瘤,必须连根拔起,否则国不成国家不成家,不知又有多少普通百姓之家家破人亡。”
“所以这一趟就交给我来做。”
不知何时杨幼倩居然已经醒来,看那模样似乎两人的所有对话都了然于胸,已经结伴走了好几年江湖的司马云与张明月同时惊讶。
“你来做?你想怎么做?”
张明月不禁皱眉问道。
“很简单,他们若是不听,杀就是了。”
杨幼倩双手捏的指节骨发白,尽管这农家女子其实本来就生的挺白,二人并不知杨幼倩为何在听闻司马云所说之事时居然这么激动,一时之间不免有些诧异。
“可是你也听到我说了,他们不能杀。”
司马云些许是敏锐捕捉到了什么,他又加了一句。
“最起码不能明着杀。”
“我知道。”
杨幼倩只简简单单回答了这么几个字。
“我会无声无息杀了不听话的人。”
“可你才学剑半年,鸡都没有杀过,敢杀人吗?”
“可我知道你跟张明月以前杀了不少人,我要你们教我。”
杨幼倩咬咬嘴唇。
“教我怎么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杀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父亲是战死沙场,你家里也没一个人是因为鱼龙帮而死,为何你如此激动。”
司马云一口气问了一长串,最终只不过等来杨幼倩短短一句话回答。
“你只知我父亲战死沙场,却不知我父亲为何战死沙场,就像张明月说的,保家卫国就是假话,只不过是想不饿肚子,想有一口饭吃而已,鱼龙帮所在的地方是我的家乡,给我一个报仇的机会,我只想杀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