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你胡说八道什么,当心我撕烂了你的嘴,张公子,别听师妹胡说,你要问什么便问她就是。”
婉清对此瞬间多云转晴,笑的花枝乱颤,张明月不由得恍惚了那么一刹那。
“方才也的确是我不对,没先跟仙子打招呼,我在这里赔罪了,另外,婉清仙子,还望你告知我接下来应当何去何从,因为,这天下好像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该往哪里走。”
“我说使刀的。”
婉清淡淡道。
“眼下你已经有了春秋李老剑神为师,并且有了当朝太子殿下这根参天大树,真的还有必要去寻找自己的身世?难道就跟在太子身边享受荣华富贵不好吗。你可知道这是天下多少人都求不来的。”
“知道,不过在下过惯了漂泊江湖的日子,过不来荣华富贵的生活,与太子殿下也不过萍水相逢而已,张明月烂命一条,攀不上殿下这棵大树。”
他张明月如何听不不婉清这话里的讥讽之意,兴许是半日前在枯雪崖上让上山的诸多江湖势力都记住了他这个与太子殿下春秋老剑神都走的那般亲近的少年人,所以眼下已经处于了风口浪尖之上。
张明月默想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孟家三公子三尺气概,虽最后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固然可悲可叹,但最起码还有自己的根,可他张明月若是阴沟里翻了船连该埋葬在哪里都不知道,岂不可悲?
张明月长吸一口气。
“一句话,婉清仙子若是想说还请直接说,若是不想说张明月也不勉强,就此别过,有缘再见……不,还是不见了。”
他不犹豫,转身朝来时的路走了回去,尚未走出多远便被身后的女子喝止住。
“求人办事就是这么求的?”
“张明月没求你,只是当初下峨眉山时是你让我来江夏,如今我来了江夏你却吞吞吐吐百般刁难,须知我想知道自己身世没错,可就算没有仙子的指路,张明月就不信这一生年华都摸不出条路来,有句话仙子当需记住,信任这种东西,只要是被骗过一次,此生都不会再有。”
“你大胆。”
身后女子突然发怒,抽出手中三尺青锋便以猝不及防之势朝负刀少年人一剑而来,明月大惊失色,但为时已晚,那柄峨眉女子剑正要洞穿少年人心脏之际只闻一兵器碰撞之声响起,有长刀一柄从少年人身后抽出,少年人不曾回头便已将长刀抵住那突袭而来的女子剑,迅猛剑势横遭阻拦,婉清被这力道震的后退三步堪堪稳住身形,面色再无之前从容而变得有些惊骇。
“四品?”
她不可思议的道。
“怎么?很难以令人置信?”
张明月神色落寞,缓缓捡起那柄经历无数次生死之战,终于被刚刚一剑不堪重负斩断的劣质长刀,明字已从中间整整齐齐一分为二。
“得了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品刀意,后上峨眉观剑七日,今日又适逢孟先生强入陆地神仙寻得一丝机缘,若再不入四品之境,张明月可真算得上朽木一棵了。”
终于是断了,最后的念想也没了,或许真应如老狐狸所说替自己打造一柄像样的兵器,再重新刻上那三个字,张明月神色落寞。
“仙子不愿说便不说就行,又何须下杀手解气?现在你总算是如愿了,张明月就此告辞。”
他将那断作两截的长刀轻轻收回刀鞘,身前是不知何时到来的当初雁鸣山小镇上的玉清山年轻道士。
“让开。”
他冷冷的道,年轻道士面色难看,但终不愿意与这和才入天人境的老剑神有关系并且竟然刀已至四品的少年人为难,就算为难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便不由自主的让开一条道。
“姑娘这想要我命的一剑,我记住了。”
少年人重新负上长刀,不停留,大步朝来时的路返回,月下人影落寞,孤独,恰有凉风吹来。
“你若是真想寻找身世,便需要再往南走,直去太湖。”
张明月回到住处之时发现司马云还未睡去,而是独自在长廊抚琴,却不再是峨眉山上那曲陵江散,张明月不懂音律,却记住了那时节眼前男子的那句江湖问路不问心,若是动心,那便是败了。
“我听你琴音怎么觉得你好像比我还落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