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看了他一眼 “那好,既然你是辰辰宁宁的父亲,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讲。”他面容是那种平素工作中的一丝不苟,严肃刻板“以青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我下面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以一位父亲的角度出发的。辰辰宁宁早产,出生时他们平均2斤多点,一直呆在保温箱里,没几天又先后得了肺炎,呼吸几度衰竭,一再抢救,非常严重,沈珮那段时间吓的不敢阖眼,她说如果俩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以青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追去。那年我去医院探过一次,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以青那双眼睛,坚定的可怕,也冷静的摄人,带着一种亡命之徒才有的狠劲儿,刚做完手术就坐着轮椅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的楼道里寸步不离的守护着,我知道,沈珮没有怀疑错,以青是靠一口气在那撑着,一旦孩子有事,她也就垮了。我还告诉你,她是突然的早产,不得不采取剖腹的方法,在选择保大人保孩子时,她求她妈一定要保孩子。”张振沉声说:“无论你们之间曾经出了什么问题,如果一个女孩子能不顾性命的守护一个男人的孩子,这个男人都不能再辜负她!这是我对你的一个提醒,也是一种警告!”
陆战勋眼前仿佛看到了一个画面,脸色苍白的女人,微微仰着头盯着病房的门,里面两个孩子病情垂危,药水从他们的头上脚上一滴一滴的进入血液里,他们痛苦的在哭,在挣扎,林以青也一定在哭……外面灯火闪烁,陆战勋开着开着,竟是看不清路,眼中一片模糊。
“警告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如果我对林以青好那只说明我心里有她。换别的女人就算是死了,我都不带眨一下眼。”
张振下车后,被陆战勋礼貌的送到了大厅听到的是这样缓慢的一番话,他心下几分惊讶,不由得眯起眼来打量过去,宾馆里明亮如白昼,对方一双狭长的眼睛似深不见底的潭水,神秘莫测,无法捉摸。长身玉立的站在那,神色高远明澈,更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势,张振突然觉得眼前之人看着朗眉星目,温润如玉,实则冷清无比,骨子里透出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倨傲和睥睨,而这种神情通常都是有着良好的背景和底气作为支撑。
“张叔您好好休息,感谢您刚刚的一番话,以后我和以青都会当您是父亲。”
草枯荣,花凋谢,是因为岁月无情。许是年轻时妄自尊大,脚步太快,没来得急驻足回味,造成了无法挽回的遗憾,往事已飘散,直到今天,再次融合,再重温亦真亦幻的梦,才深刻意识到曾经那些日子里,一个人漠然的立在四季轮回中大刀阔斧,乘风破浪的前行是多么的孤独,而他是个失意者。
……
Di…ck的芯片模板在规定时间里已经试验通过。万无一失,他给李律打电话。
“李特助,你能不能给我换个好地方,我得去放松一下,这一天天的,连个女人都没有,也是够了!”
“要不我给你定张回M国的机票。”
“算了,当我没说,我还继续做海星吧。”没准海关的人正等着抓他呢,他可不想去监狱里被审查。Di…ck哀怨的叹了口气:“陆总呢,我想和他谈谈,让他给我支票上加几个数,弥补我心灵空虚。”
“陆总没时间搭理你。你躲好吧,等竞标成功我出钱给你找美女相陪。”
“李特助你够意思!”Di…ck哈哈大笑:“这次来个俄罗斯妞,我喜欢把毛刮干净的那种,别超过十八岁括号包含十八!”说到这,还几分神秘的问:“陆总不是也在把妹吧,那个徐小姐也算柔情似水,对陆总痴心一片了,就不知能不能被care扶上正宫。”
李律立马警告:“记住,以后别开这样的玩笑,否则陆总会让你立马滚蛋!”
坐在岩石上的Di…ck气的拿手抓了抓被海风吹的纷飞乱发,撇了撇嘴,暗叹一声好古板的李特助,玩笑都开不起,一点意思也没有!阿良在这儿就好了,两人还可以做个伴,打个嘴仗,比比游泳什么的,冬天游更有感觉。
李律没跟他胡扯,转入正题:“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两个模板唯一的区别就是功率差3?”
Di—ck正色起来,嗖的站起身来,底气十足的回道:“我确定以及肯定!现在你就去给我找妞去!我等着奖赏!”说完就起了脾气挂断电话。
天才脑回路都有问题,李律原谅他!这事紧急,他需要给陆总汇报,需要进一步的指示。
李律一大早来电肯定有急事,陆战勋接通后,不咸不淡地听着汇报情况,一切都在计划内按他要求进展着,事关重大,可他的心却没放在上面。昨晚连床单也没换,脑中眼前都是先前与她迷醉的一幕幕,她就跟朵花似得开在他手里,身下,最后被他辗碎,搓揉的留下满屋的花香。那种疯狂现在想想都有点不可思议,仿佛用尽了他全部身心一样激烈投入,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畅快非常……后来又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做,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林以青和孩子们与他名正言顺的生活在一起,但他家世摆在那,林以青当年又决绝嫁人的事实一定会被有心人扒出来,悠悠之口他堵不住,但至少不能让家人用异样眼光去看她。昏昏沉沉的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别看林以青嘴上强硬,心已经软了,这一点他很清楚。就像她也一定明白,他心里有她,所以才会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各种伶牙俐齿。
听完后,陆战勋直接吩咐:“你找个可靠的人去查一下顾建城包养的那女人,我要知道顾建城和那女人所发生的一切。另外,第一时间把辰辰宁宁在D市的户口注销。李律,我要的是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你要挺清楚我的话。”
李律说起了个人选,陆战勋同意。
“还有,让阿良从M国那边挑四个好用的人回来,保护林以青和俩孩子,以防万一。等竞标成功后宋河的私生子也该露面了,让那小明星带孩子直接去找孟星月。”
李律一一应下。
最后,陆战勋又说起竞标的事,做了一些相应安排:“徐萌萌那里,你盯紧些,小心反水。目前大家都知道我在参与,这次不只宋河,是整个宋家都在全力以赴,开假后一定很多人关注竞标动态。我要去南边露个面,你安排辆车,第一时间我还要赶回B市来。”
陆战勋天还没亮就回了一趟奶奶家,在书房里翻箱倒柜,最后找出三大本相册来,承载了他从小到大的记忆。
敲了敲奶奶的房门。贴身勤务员从里面打开,老人每天六点半准时起床,此刻正戴着眼镜坐在写字台前读书,是那种泛黄的手札本,一看就有年头了。陆战勋知道奶奶是在回味,那些全是她早期写下的东西。
“奶奶,我回来了。”
陆奶奶抬起头冲他展颜一笑,慈祥的问:“这么早啊?小老四吃饭没有?”
“没吃呢。”微亮的晨曦融合在他和煦的笑容里,他几步上前,来到奶奶跟前:“您早上吃的什么?”
“八宝粥,你周奶奶熬的可香了,一会儿记得要去喝一碗暖暖身子。”
也是八宝粥啊?就不知道林以青那给他留没有?陆战勋笑着点点头:“奶奶你这一页是哪年的事?”
“59年10月份,那年我有了你三姑刚做完月子,老赫来访,在中G成立十周年的招待会上滔滔不绝的开始抨击教训我们,整个眉飞色舞,趾高气昂,你爷爷本来觉得他好在给过我们一些技术图纸,总比老斯实在些,对他印象还可以,谁知那天跟鬼上身一样,后来,咱们那些老人们也顾不得吃什么晚宴了,跟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周旋,你爷爷回来就说,竖子满嘴胡言乱语,怕是ZG历史无他好篇章。果然,你看看现在的评论……可事情总有它的两面性,并非真如此,现在你们看到的报导书籍很多都是人云亦云,我有时候就像在读故事,历史就像是故事,而我们那一代人都已经载了进去,尽管被载的面目全非。”
陆奶奶慢声慢语笑微微的又转回上面的话:“我记得那天你爷爷回来后饿着了,把我坐月子的鸡蛋荷包了一气儿给吃了八个。等清明了,你们都要去看看他,想必他是高兴的。”
陆战勋点点头,顺着奶奶说:“是,到时候我负责通知,无论大小,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站在那给我爷爷看看,让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