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半夜,沈玳才回到自己房间,裹上被子睡了一觉,这一晚,沈玳没有睡多久,被鸡鸣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去小茅屋里看那个可爱的生命。
也不知墨娘去了何处,只留一个小婴儿在床边玩耍。
沈玳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脸,从怀里摸出一只玉佩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笑道:
“这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喜欢吗?”
沈玳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这么小的孩子,她怎么可能分得清喜欢或者不喜欢?
她无奈笑笑,随即便抱着孩子去了厨房。
如她所料,墨娘的确在厨房里忙碌,即便此时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但她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沈玳想去接过勺子:“我来吧!”
但这一举动很快被墨娘制止,她摇了摇头:“最后一餐,还是我来吧,都快好了,你去桌边等等。”
架不住墨娘的热情,沈玳背着手来到桌边,她心情大好地四下环顾,发现那碍眼的葛平似乎没有出现,这让她的心情更加舒畅了。
直到墨娘将饭菜端上桌子,沈玳才终于变了脸色,但她并没有表露过多,而是将孩子放回了房间,最后意味深长地又坐了回去。
只见墨娘神色恍惚道:“额,我第一次尝试做这种菜,呃……你饿坏了吧……来……尝尝合不合胃口?”
墨娘一边说,一边夹起一片莴笋放进了沈玳的碗里。
沈玳注视着墨娘飘忽不定的眼神,她问道:“墨娘,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墨娘回想起一月前的一幕幕,感慨道:“当然记得,当时你泡在水里,周围还有一大片血水,把同村的赵娘子吓个半死!”
沈玳端起水杯,喝了口茶:“我身上的伤,明显是刀伤,你就不怕吗?”
墨娘道:“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天寒地冻的,你要是再泡下去,一定会死的!”
沈玳微微垂下头,眸子晦暗不明:“回想这一个月,我还没有跟你讲过,我这伤的来历,反正今天也是最后一顿了,我就跟你讲讲,如何?”
“啊?”墨娘惊恐地抬起头。
沈玳:“在楚州城里,我遇到了一个作恶多端的小孩,我便给他下毒,让他产生幻觉,后来小孩疯了,我心一软,想到小孩已经受到了惩罚,便把毒给他解了,没想到临近上船时,小孩故意扮乖来送我,最后找到机会狠狠捅了我一刀。”
墨娘身形一顿,结结巴巴道:“那……那小孩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沈玳:“倒也不算,我先下毒设计了他,他又回过头来算计我,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下毒这个办法吗?”
墨娘沉默地吃下一口米饭,见沈玳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这才答道:“是……方便?”
沈玳摇了摇头:“算是对了一半吧,因为我擅长毒,所以我习惯用毒。”
墨娘一惊,手中的筷子在不经意间落下,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啊!我……呃……”
沈玳反而悠然自得地玩弄着手中的筷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救那个孩子吗?”
墨娘胆战心惊地摇了摇头。
沈玳:“因为我一直坚信,人之初,性本善,我以诚相待,对方必以诚相对。”
沈玳一边说,一边用筷子夹起碗里的莴笋,她看着晶莹剔透的莴笋道:“曾经我有个特别好的弟弟,他背叛过我,我不分青红皂白赶走了他,直到前两天我才知道他的难言之隐,可误会一旦产生了,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沈玳说完,便将莴笋放进了嘴里。
谁知,就在莴笋快要入嘴的刹那,墨娘竟打翻了沈玳手中的筷子,莴笋也被其打翻在地。
沈玳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一旁掩面而泣的墨娘,她叹了口气,将墨娘扶起:“你还在坐月子,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