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聆音空白的脑海永远记住了凌风的最后一句话,“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凌风”,她忍不住附和他的话,“难怪主人如此喜爱皇后娘娘,若换做是我,或者是任何人,也一定都会喜欢她的。”
聆音是能懂他,却遗忘了这世上还有“不,虽然如今很多人喜欢芷儿,起初在山上,却只有我、景悠师妹和师父喜欢她,就连后来爱上她的大师兄在起先也是嫌弃她的。所有人一见到她,就指指戳戳,打打骂骂,芷儿从小命苦,若非师父总是护着她,恐怕她早就死了。”
事情竟然是这样?聆音百思不得其解,这样倾国倾城、冰雪聪明、伶俐可爱、善良仁厚的女子,理当被所有人喜欢才对,为何却处处受到排挤呢?“这是为何呀?”
“因为她是鬼节出生的,传闻,在鬼节出生的那天的人命毒,会克死父母兄弟,克死丈夫,克死孩子,克死朋友……所以,所有见到她的人都躲避不及,谁都不愿意与她做朋友。”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没想到你们做杀手的人竟然也排斥鬼节
出生的人。”聆音无奈地叹了口气,脑海中已经想象出年幼的彦芷有多么可怜,“她的父母呢?为什么她是由你师父照料长大的?”
凌风一直暗藏在心底的事情都讲述出来,仿若洪水一样,疏解开,心里也就轻松了。“她自幼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后来,有一次她调皮,跟着大师兄和三师妹下山,正好赶上夏侯一家被满门抄斩,就这样……她的全家被杀,当日,她的生父夏侯康在刑场上对她说了一句话,让她除尽天下奸佞,便身首异处。”
“鬼节出生的人,真的会克死父母和兄弟姐妹吗?为什么会这样?”
“当然不是,夏侯一家百十口人的死,都是吴彪和太后勾结所谓,他们操纵当时的皇帝拓跋鸿,害死了夏侯一家。以前,为了这件事,彦芷曾经离开过拓跋祺,但是拓跋祺对她痴心不改,彦芷也因为有了他的骨肉,无法忘情,这才又做了拓跋祺的皇后。”
“皇后娘娘竟然经历过如此悲惨的事情?”聆音平日得到彦芷的不少照顾,“她教我做主人最喜欢吃的饭菜,她教我刺绣,她教我弹琴,她也教我如何穿衣打
扮,她总是与我说说笑笑,仿若天下最幸福的人,无忧无虑,似乎天下间所有的烦恼都会在她身前绕路。她的笑容纯净的一尘不染,她的眼神清澈如水,这样一个神奇的女子,任谁都不会想到她会经历过这么多沉痛的坎坷。”
凌风仍是怕聆音会记起某些事情而再杀彦芷,他握住她的手,略带恳求的说,“聆音,我和你虽然是主仆,可芷儿待你如何你都看到了,她是拿你当姐妹来对待的。所以,我希望,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伤害她。”
“我怎么会伤害主人最疼爱的师妹呢?”聆音反握住他的手,发誓似地保证,“主人放心,就算别人拿着刀举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伤害皇后娘娘的。”
“这就好。”他淡然一笑,从她手中抽出手,随手帮她拉过被子盖好,“你有伤在身,要多多休息,睡眠是最好的疗伤药。”
聆音却失控抓住他的手腕,凌风不得不停住脚步,“怎么了?你还有话说?”
“我……”聆音却又一时无话可说,忙松开他的手腕,满眼羞赧,气氛更是尴尬,视线也不知道该往何处放置。
凌风也顿
时怔住,脚步也停在榻前,一时间沉醉于她羞赧又不经意间透出的媚惑中无法自拔。这样的女子,就算毁了半边脸,却仍是叫人无法抗拒,吴彪那个老家伙又怎么会放过她?就算她百般拒绝,吴彪身边高手如云,她也无路可逃吧。如此想着,他倒是忍不住
开始怜悯她。一个女子,在江湖上行走,也不容易,更何况,她是如彦芷一样的孤儿。
门外,彦芷一手端着托盘,一手轻轻推开虚掩的门,正见他们气氛,忍不住打趣,“我看……师兄今晚还是住在这边吧,榻也足够两人睡的。”
凌风惊跳着从榻边挪开,一向镇定自持冷漠如风的他就这样红了脸,而且,一直红到了耳根子上。
榻上的聆音也忙转身面朝里面,并拉高被子,蒙住头。
彦芷把手上的解酒汤递给凌风,水灵灵的眸子仍是在两人之间游走,“真是好多的银子呀!”
正在喝醒酒汤的凌风可听不懂这话,他四处看了看,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银子。“芷儿,你这是在说什么呢?哪有好多银子?我怎么一个子儿都没有看到?”
蒙住头的聆音也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皇后娘娘说的什么银子?我这房里恐怕连十两银子都不到吧。”自从她当值,她也不记得凌风给过他什么银两。她不用上街买东西,更不用买衣服,一应吃穿住用都是彦芷给安排的,而且处处舒适,处处妥当。
彦芷调皮地坐到榻边来,眼神盯在凌风身上,手却握住了聆音的,“这还用问吗?那银两当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呀,岂不是好多的银子吗?哈哈哈……”
说完,她孩子似地拍了下凌风的肩膀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凌风端着汤碗,这才反应过来,“这臭丫头,竟然把我们耍了!看我不扒了她的皮。”说着,他便跟了出去,离开时不忘端走了汤碗,更没有忘记给聆音关上门。
聆音见他走出门,忍不住从榻上坐起,“主人……”她声音还是低了些,也不好留住凌风。他在这房间里也呆了也够久的,再呆下去的话,都该被人说闲话了。其实,他心里还是有夏侯彦芷的,这是根深蒂固的。相思疯长如野草,纵然放一把火,轻轻一阵风,一点
点细雨,还是会蓬勃生长。自从与他相识开始,她便能深刻理解这种滋味儿有多难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