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芷冗长的发丝用一个发簪松散簪在头上,正是螓首蛾眉,肌肤胜雪,唇不染而朱,,整个人宛若白玉雕琢而成,也似晶莹剔透的一般。而倾君在她怀中胖墩墩的小身体玲珑可爱,宛若个瓷娃娃。
拓跋祺正看得心暖四溢时,彦芷注意到他在看,时辰也晚了,她便对倾君哄劝道,“君儿乖,该去睡觉了!让静香姑姑抱你去睡觉好不好?”
静香听到传唤,忙进来,用柔软的浴巾裹住倾君,将她抱走,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在她刚刚把皇后娘娘的夜行衣及时藏匿了起来,若是被陛下看到,不知道会如何生气呢。遇到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后娘娘也的确够叫人闹心的。希望皇后娘娘别在热心管宫外的闲事了。
拓跋祺长袍曳地,这才靠近浴池,“今儿倾君睡得也晚,怎么回事?赵德安先前过来通报时,说并未见你,倾君一直在哭闹,他也帮着静香哄劝了一阵,却也没有哄好。”
“难不成,陛下是疑心我不善待您的小公主殿下?这小丫头可天天的闹腾呢,远没有倾彦听话。”彦芷静静一笑,不露丝毫疲惫地痕迹。
他的,长发倾散如墨般倾散在肩上和背上,健硕的身躯威严壮美,每一块儿肌肉下都似蕴含着可怕的力量,虽然已经与他同榻共枕多时,孩子也有了两个,每次见到他如此,却仍是悸动心慌面红耳赤。她喜欢他的美与惊艳,却也惊惧于他每晚不知疲倦的温存索取。同样是连武功的人,虽然她也有内功护体,却总是容易倦怠,而他的力量,却像是与天借了一般,不知倦怠。
她伸手,把自己的细软的手交付在他伸过来的宽厚手掌之中,看出他眉宇间的疲惫。“阿七,你累了。”她推拒他的热吻,巧妙绕到他身后,给他按摩肩背。“温泉水最容易消除疲劳,在加上我这名医的按摩,保管你能通体舒畅,一晚安眠。”
他握住她按在肩上的柔夷,“彦芷,遇上你,娶到你,与你白首偕老,是我几辈子的福气。”这是自成婚之后,他第一次这样说。
她但笑不语,压根儿也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如果真的要回应的话,遇上他,一定是她上辈子造下的孽,而且,一定是她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今生今世才这样被他纠缠不休。她仍是静静地帮他按摩,不问政务,不问其他,也不问他遇到了什么奇闻奇事。
“彦芷,司徒清对南疆之事处理的恰到好处。”这件事她应该知道。“朕一直都知道他是为了你才入宫的,朕每次看到他心里都不舒服,却也喜欢他这个出类拔萃的人才。”
“陛下慧眼识英雄,先一步找上了司徒清,这朝堂中的事情,是与我无关的。不过,他入宫,的确是因为我。”
拓跋祺沉闷地叹了口气,“彦芷,有件事我闷在心里已经很久,想问
你,又怕伤感情,不问你,自己却又睡不着觉。”
他心里的问题,彦芷岂会不懂?其实,她也早有预感,他这样敏锐的人,岂会看不出问题所在?当初,他从江南离开时,她正和司徒清在一起,而他离开的那段日子,她一直和司徒清在一起,他离开之后,她仍和司徒清在一起,可是到最后,为什么司徒清和独孤弦为什么又护送她回来皇宫呢?任谁经历这一切,都会觉得莫名其妙。
可是,自打她入宫之后,拓跋祺便一直没有质问她原因,更没有问过司徒清原因,甚至也没有问过独孤弦原因,他就这样一直闷着。
她以为,他心里是清楚一切的,她以为,凭她当初背着倾彦穿越大漠,他就应该知道她的执着与倔强,她是这样炽烈地爱着他,宛若飞蛾扑火,纵然重创,也在所不惜。
眼下,他问出这个问题,不禁让她失笑。原来,在爱情里,再精明,再睿智的人,都会变成不折不扣的傻子。
“陛下可是要问,我为何要离开司徒清,选择回宫?!”
他一直都钦佩她的聪明,也喜欢她的聪明,但是,有时候,她的聪明有点气人,有点可怕。他不喜欢这样轻易被人看透的感觉。“是,我的确是想问这个问题。”
她言简意赅,“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想回来,司徒清和独孤弦都得知我有孕在身,不宜长途跋涉,于是他们决定送我回宫,而且,他们也都有济世为民的打算。当时,朝中奸臣当道,他们济世为民的理想,也只有通过我才能实现,于是,他们也跟着入宫了。”
拓跋祺转身,将她揽入怀中,“你这样说,是在安慰谁?是要让我心里好过一些吗?朕倒是不知道,竟然有人不说一句溢美之词,就能把朕哄开心的。”
“陛下这是开心了?”彦芷却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开心来,相反的,他的神情更加沉郁,双眉也紧皱着,双眸幽深,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但他似乎仍有疑问,却欲言又止。
“阿七,你是不是在意三师姐的话?”
“三师姐?盛莹?她死去多时了,朕怎么会在意她的话?再说她说了那么多的话,朕该在意哪一件?!”
自古帝王要让一个人死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让一个人死的原因却是千奇百怪,多种多样的。依照盛莹的罪过,从律法来讲,够得上死罪,但是,从人情来讲,却又可以网开一面。但是,他最终还是赐死了盛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