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芷从怀中取出一粒人参雪莲丸,“这是我师父肴离神医调配的解药,是治疗内伤的灵药,因不想让那些御医们怀疑,才没有给你吃。”
她喂他吃下,又倒了杯水帮他冲服,“等出了宫,我带你找一处僻静之所调养身体。”
灵鹫自嘲苦笑,“没想到我找你来寻仇,反倒弄得如此狼狈。”
“若你现在还想杀我,我绝不会眨一下眼睛。若非为了倾彦和父仇,我早已经不再人世。”彦芷现在已不知笑是什么滋味儿,她总也笑不出来,以前的她却是最爱笑的。
灵鹫轻轻握住她的手,“你明知道我心里有你,我怎么会杀你?”
彦芷将他扶到屏风后,拿了他的黑色锦衣帮他穿上,又将一件暗红的披风给他罩在身上,虽然病态未褪,却依然风姿伟岸。
彦芷越觉得无论他埋没宫门,还是在沙漠做强盗,都是一种浪费。
“等出宫之后,我们做些生意,可以过太平的日子。”
“好。”灵鹫喜欢她此刻的温婉,这是在梦境中才有的情景。这得来不易的一刻让他心暖四溢,为此,他不在乎她以前经历过什么,也不在乎她曾经是拓跋祺的女人。
“彦芷,你不能这样走出门,他们会认出你。”灵鹫拉着她走到梳妆台前,从梳妆匣里取出一个易容面具,“这是我跟西疆人学的易容术,可以暂时改变容貌,不被人认出。”
“如此更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若整天戴着这易容面具,拓跋祺这辈子就找不到我了。”
“整天戴着面具也会累的。”灵鹫帮她整理好,“瞧,这个样子,倒是没有你以前的样子美了。”
彦芷倒是不介意,镜子里的人脸色略有苍白,看上去是圆脸杏眸,再搭配宫女的双丫髻,虽然没有以前的她美,倒也清秀可人。
“以前在西斡汗国的皇宫我也易容过,而且,结结实实地骗了纳耶晟临,还刺杀了他。”
纳
耶晟临已经死了吗?灵鹫并没有收到纳耶晟临去世的任何消息,也罢,管他呢。
她背起包袱,“走吧,正好我身上也带了出宫的腰牌,我们安安静静地混出宫去,也免得损耗内力。”
彦芷扶着他走出来,打着皇后娘娘遣送灵鹫公子出宫的旗号,她堂而皇之地招呼太监备了马车,两人舒舒服服地坐进车里,策马出宫。车轱辘轧在平坦的石板宫道上,车厢平稳,彦芷忍不住抬起车帘,看着路旁的朱红的高强。她历尽千辛万苦,穿越沙漠,进入这座皇宫,
临走却满心伤痕带血。
风穿行而过,幽幽的,死在这深宫后院的幽魂都似在哭泣。灵鹫怕她再有迟疑,伸手握住她纤弱的柔夷,“彦芷……”
她侧身靠在他的肩上,“放心,我没事。”
他把她揽在怀中,宛若水到渠成,她终于到了他怀中,看来这重伤是值得的,他禁不住扬起唇角。他不敢奢求与她白首偕老,能这样与她相拥相伴,便觉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