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在妖怪眼里,人类的男女区分也并不重要。
既然这个“传染病”与妖怪有关,那么……
得“传染病”之人的共同点应该不只是男女之分而已。
会不会是——
“也许。”早间枝子抿了一口咖啡,垂着眸,“也许是我饮品喝的太多,喉咙发痒,也说不定?”
她的话语轻飘飘的,似乎这只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但以鹤见千鸟对她的了解,就知道——她已经有些被说服了。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鹤见千鸟陈述,“你也不会觉得这只是个巧合。”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熟人所特有的“我了解你”的口吻,让早间枝子有些恼火道:“你好像觉得自己很了解我。”
鹤见千鸟看了她一眼。
一个人的眼神里能读出很多东西,至少早间枝子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在鹤见千鸟的眼神里,她什么也读不出来。
两三年前是这样,两三年后也是这样。她推心置腹的朋友在遇到事情之后永远一句话也不讲,不告诉她实话,甚至连骗都不骗她一下。
朋友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讲的?为什么要一直瞒着她?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至少告诉她一个确切的答复吧。
明明只要——只要她承认那件事情是假的,就算没办法拿出证据又怎么样呢?
她会相信她的啊。
可是为什么——
每次都用这种眼神看着她,看着别人,不承认也不反驳。一句话也不说,一句话也不否认……
不。
她倒是说过一句话。
早间枝子冷漠道:“你是打算一句话都不说吗?”
“不管我怎么问,你都不告诉我,”时隔多年,她的语气仍然带着愤怒,“你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呢?你跟源惠子说,跟迹部景吾说,但你就是不跟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说到这里,又忍不住低低地咳嗽着。
南和饮月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千鸟的神色。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东西是不可以说的,或者说,有些东西,就算说了——
她会信吗?
说她在歌舞伎町里除妖?
别开玩笑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鹤见千鸟依然用陈述的语气说,“而且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也没办法说。”
她的态度很诚恳,但在早间枝子听来却很刺耳。她几乎要抓狂:“那为什么她们知道?”
鹤见千鸟并不想在工作的时候聊这些。很多话她早就在很早以前就封存在心里了,现在的情况相当于让她曾经咽下的苦楚都吐出来,那种胃里翻搅着的呕吐物再次“重见天日”的感觉并不好受。
早间枝子是一个高傲的人,她不容许自己的朋友被贴上肮脏的标签,也不允许自己的朋友将不能告诉自己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她的占有欲是居高临下的,所做的事情也是以自己为本位的。
不,也许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没办法做到设身处地地为他人着想。
枝子不知道千鸟处在怎样有口难言的境地,千鸟也不懂一个高傲的人被唯一看重的朋友忽视是怎样的感觉。
鹤见千鸟想,她这种人从来都不该和别的世界的人打交道。
她的心里翻滚着酸水。她听见自己对曾经的友人说:“你现在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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