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a店里的工作人员都是苏曼亲自面试上岗,服务态度热情,一直恭敬地站在季云和身边,等她点餐。季云和着一件黑色长款羊绒大衣,墨发侧披如瀑,肌光胜雪,看不出年龄,葱白的指尖勾起铜板纸,略带英气的眉目微微蹙起,顿生几分凉意。原来谢濯随了他母亲。“看起来都不太正宗,随意来两杯。”
季云和声音清冷。她的气场很强大,工作人员手足无措的向苏曼投去求救的目光,苏曼定了定神,对季云和道,“您稍等下,我这就去安排。”
苏曼带着工作人员离开,转身进了吧台后面的茶室。茶室是李志华上次为表歉意才租给她的,说是地下室,其实就在门店侧后方,和文艺街区的观赏竹林相连,虽被竹林遮了部分光线,却有一种曲径通幽的意境感,改造成茶室再适合不过了。她添上一壶泉水,取出上好的黄金芽,静待泉水沸腾。茶室外,蔚澜环顾四周,没看见苏曼的身影,意味深长道,“云和,你吓着小姑娘了。”
咖啡馆装饰风格极简,将黑白灰的色彩碰撞运用到极致,清冷、幽静,别具一格。季云和打量着馆内环境,陷入深思中,这装饰处处透露出谢濯的影子,她抿了抿嘴,“他们以后要面对很多事情,如果她不成长起来,只会拖小濯的后腿,我不能让她毁了我的儿子。”
蔚澜倾身向前,挽起季云和鬓边发丝,“或许,她没有你想的那么软弱无能。”
“你怎么知道。”
他当然知道,从苏曼一心拜喻文元为师开始他就知道,在到她孤身勇闯森林,蔚澜知道苏曼并不软弱,只是需要时间成长。“你试探过她。”
季云和肯定道。蔚澜浅笑,“你并不信任我,又何须问我?云和,你从来都只信你亲眼所见,不是吗?”
季云和眸光骤冷,“蔚澜,我们之间的事情不应该上升到这件事中。”
蔚澜收起笑容,“都说我无情,云和,你才是最无情的那个,自从谢淮死后,你的心里就只有报仇,小濯不过是你报仇的工具,云和你真应该认真想想,到底是谁会毁了小濯。”
“够了!”
季云和制止道,“蔚澜,不要妄想用你的心理学来分析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濯!我是他母亲,没有人比我更爱他!”
“你爱的只是谢淮,我和你身边那些人,不过是谢淮的影子!”
蔚澜自嘲地笑了笑,“云和,我很好奇,在你心中,我是哪一点像谢淮?”
季云和眼中浸着凉意,“蔚澜,为何非要自取其辱?”
蔚澜瞳孔一暗,低沉地笑着,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连他的影子都不配。”
季云和握住蔚澜的掌心,缓了缓语气,“我们的事情,我会考虑,不会让你等太久。”
蔚澜看着那张让人痴迷的脸,双唇轻起,“好。”
这句话自从谢淮死了后,他听过很多次,明知道这不过是季云和安慰他的话语,但他却始终期待着。蔚澜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死在季云和手里,可他甘之如饴。苏曼端着沏好的茶和低糖度的栗子糕走出茶室,送至季云和和蔚澜桌前,目光划过两人紧握的掌心,温和地对季云和道:“请您慢用。”
季云和瞧了眼甘香澄澈的茶水,有些意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香醇甘甜,一扫方才的不悦,抬起眸子看向苏曼。“你沏的茶?”
她问。“是,爷爷教过我,不过年少贪玩,只学了些皮毛。”
季云和笑了起来,“你倒不用妄自菲薄,这茶确实不错。”
让她回忆起了谢淮。“苏小姐,你明知我方才是故意为难,还能如此镇定地想办法讨我欢心,这点让我很意外。”
季云和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坐。”
苏曼大方地坐下,拎起那壶茶为季云和添上,“您再尝尝,闷煮后,甘味更佳。”
这一次季云和却没有举杯,“我时间有限,就直奔主题了。苏小姐,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儿子吗?”
苏曼诧异的看着季云和,如此直白的问题,让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季云和嘴角微微上扬,“你的资料我查过,你有位前夫,也知道你为什么会离开他,苏小姐,我们都是女人,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处理掉挡在你和你前夫间的阻碍,然后你离开小濯,继续和你的前夫在一起。”
“伯母。”
“叫我季小姐。”
苏曼抿唇,“我和林先生已经不可能了,我的爱人是谢濯。”
季云和视线定在苏曼平静的脸色上,凝滞片刻,忽而轻笑了声,“苏小姐,你可能还不清楚,小濯在回国前,双腿已经痊愈,静养半年就能恢复如常,可他为了你一次一次重创双腿,现在腿疾变重,有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这就是你说的爱他?”
苏曼惊诧,她一直都知道谢濯的腿伤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轻松,却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她闭了闭眼,“正因如此,我更不能轻易放开他的手。”
季云和神情冰冷,嘲讽道,“你以为小濯真的很爱你?苏曼,小濯从小的经历让他不会相信除我以外的任何人,他自幼冷漠,对什么都不在意,他和你在一起也是为了帮我拿到南城的权势,不然你以为,一向不近女色的男人为什么会和你结婚?”
苏曼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我和谢濯最初本就只是协议关系,我不在意他一开始是为了什么接近我,我只知道,我们现在彼此相爱,就够了。”
季云和忽而抬手勾起苏曼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睛,“你不懂我的儿子,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他之所以到现在还和你玩着过家家游戏,不过是因为我从小疏远他,让他没有感受过亲情,而你只是弥补了他感情上的空缺,所以不论你前期如何对他,他都没有怪你,可是苏曼,等小濯拿到所有权势,他终会明白我的苦心,那时候,你一个小小咖啡店的老板凭什么留住他?美貌吗?可惜,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女人。”
季云和抚摸着苏曼的脸颊,她的手指很凉,冷意直接浸透进苏曼心底,让她感受到了一丝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