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丰看了白建业一眼,白建业吓得后退了一步。
秀丰端起了茶杯,吹着浮在杯面的茶叶,小啜了一口后对阿发婶说:“那他早就回国了,为何不回来看秀米母女?”
刚才端起茶杯的那会,秀丰又想到秀米说过,白建业应该是早就回国了。
可是他回国后,并没有来老家寻找她们母女,而是在江南的某一个小镇做起了生意。
“大哥,我回来过,可是看到家里破败不堪,院门紧锁,当时我非常伤心,以为秀米在我走的时候就已经改嫁他乡了,父母也都已经去世,这个村庄再没有我可留恋的了,所以我没有进家门,又走了。”
听到秀丰在追问自己为何早就回国而不肯回家看秀米母女时,白建业辩解着说。
“你走的时候,秀米的肚子都那么大了,她还怎么嫁人?”
秀丰根本不相信白建业的辩解,他想起了秀米当时挺着个大肚子的时候,气又呼地腾升起来说。
“我想着我爹娘那么疼爱秀米,肯定不会放秀米在家守着活寡,我猜想他们应该是带着秀米去堕了胎后,给秀米找了户好人家嫁出去了。”
白建业始终都低着头,不敢正眼看秀丰。
“你猜想,你猜想,你就不会猜想到秀米不单把孩子生下来养大,还为你孝敬爹娘,养老送终。”
秀丰说起了秀米这些年的苦,气得站了起来,又想揍白建业。
阿发婶看到秀丰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赶紧拉住了秀丰的胳膊,把他强按坐在椅子上。
“我对不起秀米和依兰,也对不起老丈人一家!”
白建业看着坐在椅子上,气得面色变成了土青色的秀丰,满脸惶恐地说。
“你可知道这些年秀米是如何煎熬过来的?你可知道秀米为了你,多年来执意不改嫁,甚至不愿随依兰去上海?”
秀丰怒视着一旁站立的白建业,他正低垂着头,哭丧着脸。
秀丰提高嗓音,大声怒吼。
说着说着,他的眼眶湿润了,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在这个年近六十的男人心中,那个比自己小十九岁的妹妹,宛如亲生女儿般,这些年的遭遇,让他心疼不已。
听着秀丰的声音哽咽了起来,白建业更是双手掩面,“呜呜呜”地痛哭起来。
秀丰被白建业这么一哭,这个年近花甲的男人也双手掩面,伏在桌子上“呜呜呜”地放声大哭起来。
阿发婶看着哭得声嘶力竭的两个男人,她的眼泪也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下。
听到白建业院子里的哭声,阿雄嫂和几个邻居都围了过来。
“是白建业回来了?”
年纪大点的邻居,认识白建业的,都认出了其中一个人是白建业。
年龄比较小的,根本就没见过白建业。
她们都有断断续续地听过关于白建业和陆芳芳的故事,听到是白建业回来了,大家都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