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她躺在饭店后面的那间小屋里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泪水已经把她的枕巾湿透,她睁着朦胧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天花板。
那天在周庄看见他跟那个女人的照片的时候,秀米知道白建业哪怕是已经跟陆芳芳分手后,宁愿躲在遥远的小镇做小生意,也不愿回家来看她一眼。
所以她才会下定决心,把白建业从自己的心里撕扯出去。
她也知道,要把白建业从自己的心底剥离,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经过了无数个日夜的自我救赎,秀米终于从白建业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准备跟林齐携手走完人生的道路。
这下好了,白建业又回来了。
虽然知道他在外面已经又有了爱的人,秀米也为这事心死了。
可是令秀米一直想不开的是,为何白建业会对自己如此厌恶?
她跟白建业虽然从结婚到他跟陆芳芳私奔,两人从来都没有正经八百地交流过。
可是每个晚上当她刚熄灯上床时,白建业便迫不及待地朝她靠近。
那个时候的秀米,明显感觉到白建业对自己是有点动心的。
那晚陆芳芳出现在窗口,把白建业勾走后。
秀米为了自己心里的那一点若有若无的感觉,苦苦等了白建业二十五年。
也不知道白建业此次回来,想要在老家住多久?
自己跟林齐还有一个月就要结婚了,那时,依兰也一定会回来。
现在的依兰对白建业这般的抗拒,如果她知道白建业一直在老家居住,估计她连自己结婚,也不会回来参加的。
秀米越想越多,越想越觉心难安。
这一夜,林齐也跟白建业和秀米一样,无法入睡。
今天秀米跟大家介绍他们的关系的时候,林齐感觉到秀米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勉强。
自己几乎每天都见秀米,秀米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林齐都能正确地读出其中的含义。
秀米到底是真心想嫁给自己,还是想气白建业的?
虽然一直清楚秀米对自己的感情,可是林齐还是希望秀米嫁给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如果秀米只是为了报恩而跟自己在一起,那林齐是不会去结这个婚的。
自己等秀米等了十多年,等来的不是心甘情愿嫁给自己,而是看他可怜的话,那林齐宁愿孤独下去,也不愿接受这样的施舍。
虽然白建业说自己有了爱人,可是在白建业没有跟艾草结婚的情况下,林齐还是觉得难以心安。
白建业在老家多住一天,林齐的噩梦便会多做一天。
明天早起,帮白建业买点菜回去,中午顺便跟他喝个酒,再试探一下他什么时候走。
初冬的深夜,外面寒风如利刃般凛冽,呼啸着肆虐而过,如凶猛的野兽,又似发狂的魔鬼,尽情地展示着它们的威能。
屋外的北风吹得窗户嘎吱作响,仿佛要撕开这寒冷的黑夜。
林齐紧紧地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身体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自从别墅开始装修以来,他一直住在那座老旧的房子里。
今天原本是去购买家具的日子,但却被阿发婶的一个突然来电彻底打乱了计划。
随后,他不得不与秀米一同赶回老家。
吃完午饭,又马不停蹄地开车送秀米回到了县城。
尽管之后他又跟白建业见了一面,但当时秀丰也在场,使得他无法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询问清楚事情的原委。
种种疑惑和困扰交织在心头,让林齐心乱如麻,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