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伯农见状遂道:“我家大人仰慕太尉大人风采已久,时常期盼大人能拨冗到过府来坐坐。回头若大人得闲……”
沈博点点头:“改日定当拜访。”
杨伯农笑着离去。
沈博眉头聚着郁色,待他出门之后才折回来与易喆道:“让人备车,我要去趟吴将军府。”
……
严府这一夜无人入眠。
严颂房中整夜亮着灯,严梁兄弟也直到天色大亮之后才一前一后的回来。
严夫人自然是更为忙碌了,府里虽然家底厚,但一夜之间要拿到几十万两银子,不是开开库门就有的。绝大多数的家底都分散在各处,如此便就得号令人马连夜打底。
正因如此,陆璎这样的闲人自然无人注意。更何况过后不久,陆阶就亲自登门来了。
严颂在书房里接待了他,无非是各怀目的地交流了一些皮毛。
天亮之后严梁兄弟到家,一个成功打发人出城把信送去了东南,一个则已经把三十万两银子筹备齐全了。
钱筹到了,却还差最后一步!还得看皇帝的闲暇。
到了早膳时,严颂就打发人入宫去联络高洪。
等他一碗粥下肚,去的人就两脚生风地回来了!
“禀老太爷,高公公说,今日林道长观过星象,算出是开坛炼丹的好日子,已经在乾清宫布了法阵。
“所以皇上上晌是不得闲的。
“但炼丹到午时过后皇上必会出来,高公公让老太爷先到内阁候着,时机一到就可入宫见驾了!”
严颂闻言心口顿松。
皇帝为求长生不老之术潜心修道数十年,每月初一十五的炼丹之日必不可缺席。
但每每这个日子又意味着离永生更进一步,所以皇帝心情总还不错。
“如此之快就撞上了这等日子,看来天不亡老爷!——速备厚礼一份,存入高公公在永盛银庄的账上!
“多给些!礼多人不怪,没有人不爱钱的!”
严夫人喜极而泣,当即打发人下去办事。阖府人等也尽皆贺喜起来!
严颂转身打开了面前堆得高高的几个大木匣子。
一股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已经分辨不出这是什么时候存下来的了。但是日光照射在白花花的银票上,顿时有如反射出了耀眼的光芒,依然晃花了人的双眼。
是啊,有谁会不爱钱呢?
即便是天子,也不能免俗!
他啪地又把盖子盖上,拿起旁侧的翟冠,拍拍上头并不存在的灰尘后,端正严肃地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