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心说,我此前曾听她说,她的父母都被罗摩国人给杀了,而且远在北疆草原腹地,怎么她却又突然说起她父母来,疑道:“你父母不是已经被罗摩国人给杀了吗,怎么,他们还活着么?”说着,走上前去,将她从药案上扶下地,坐在椅子上,又递给她一杯热水。
秦玄姬本是少女情怀,与墨云又是同桌校友,对墨云本就怀有同窗之情,现在见他受了自己一刀,不仅不报复自己,反而对自己十分关心,知道自己即使将真相说出来,他也应该不会去做损害自己父母的事,便放下心来,将父母如何被敌人擒住,自己如何被敌人胁迫,跑到龙桥镇刺探塔林守军情报,等等事宜简明扼要说了一遍。
未待说完,便听窗外有一个女子冷哼一声道:“你这个臭丫头,果然不可靠,留你在这世上,只会祸害人。”
秦玄姬听见这声音,大惊失色道:“不好,容妈妈来了。”
一语未毕,一道寒光嗖地从窗外破空而来,直刺她咽喉。
秦玄姬来不及躲闪,只将双手掩在脸上去遮挡。
墨云听见窗外的声音,也不由地吃了一惊,转见窗外树林中一点寒星飞来,知道那必定是暗器,连忙右手一挥,自腰间抽出那柄铁木王爷赠给他的黄金佩刀,当的一声将那枚寒星扫在地上,低头看地上,已然多了一枚断作两截的银色簪。
“小子,功力果然不凡啊,难怪罗摩国众将士都把你叫作战场幽灵。不过,你今天碰到我了,就算是倒霉倒到佬佬家了。”那女人话音未落,窗外密林中再次飞来数点拖着黑烟的寒星。
秦玄姬骇然道:“墨云,当心,这是五毒狼烟。”
可是,话音响起时,墨云的金刀已经挥出,来不及再收回,铮铮数声将那数点寒星削成了一团粉末,弥散在空中,二人立刻闻到一股腥膻重气,头晕目眩,伏倒在地上。
那女人在窗外咯咯一笑,自茂密的树叶中穿出,跃入房中。
只见那女人穿着一身豹纹旗袍,凤眼长眉,薄唇高鼻,身材壮硕丰腴,一看便知不是天狼国中土人士。
那女子低头见墨云脸上已然乌,知他中毒已深,遂薄唇一撇,冷笑道:“臭小子,小小年纪竟敢号称战场幽灵。告诉你,在下幽灵毒娘,专杀幽灵。咯咯。”
语罢,握住秦玄姬手臂,跃入窗外密林中,不见了踪影。
这时,药房外的走廊上响起噔噔的脚步声,接着响起陶药师的声音:
“墨云,你在干什么,是不是你做的毒药放在杯子里的?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把我家传的龙血丹都给你吃了,你竟然还想着为丁无双那个倔妮子报仇给我下毒。”
原来,她喝下秦玄姬倒的毒水,回到她的寝室后,感觉那味道过于清甜,久久不散,凭着经验马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遂服了一粒化毒丹,解除体内毒素,又以为是墨云因自己曾给他老师下毒,以此报复自己,便回来找墨云理论。
她从走廊上转进药房中,却见墨云伏在地上,脸上乌青,马上明白自己方才服下的延时毒药,是那名女生干的,在房中扫视一遍,却没见着她的人影,又见地上有一柄匕断作两截,空气中隐隐飘逸着一股腥膻之气,遂明白墨云中了草原五毒狼烟,皱眉道:“你这小子,真是命好,要是我再晚来一点,你这条小命就交待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粒金色药丸,塞入墨云口中,又伸掌在他胸口一拍,将那药丸送入他腹中。
墨云服了药丸,悠悠醒转,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倏地睁开眼来,看见陶药师在自己身边,噌地自地上跳起来,向窗外跃去。
“你做什么?”陶药师奔到窗前,望着墨云在密林里渐渐远去的身影,高声道。
“我去救秦玄姬。”墨云头也不回地道。
“人家给你下毒,你竟然还去救他,你傻不傻?”
“她是受人胁迫的。”一语未毕,墨云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一处灌木丛中。
陶药师听了这话,只觉其中有蹊跷,心中暗忖,受人胁迫跑到红楼来下毒?这岂不是冲着我来的。肯定又是罗摩国人在搞鬼。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能在这里等着挨宰,必须主动出击。想到这里,亦跃出窗外,循着墨云的方向钻入密林中。
那容妈妈挟着秦玄姬,朝龙桥镇外疾走,树林里尽是衣衫划过树叶的沙沙声。
墨云因体内尚有五毒狼烟的余毒,故而施展出全力也未能追上,眼看对方就要掠出树林,飞下天狼谷,不由地心头大为焦急,自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嗖的向容妈妈身后掷去。
扔石头本是小儿玩的游戏,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可他元力在身,又习练了大乘神武心学中的精准术,一掷之下,自是度极快,又十分精准。
容妈妈听到身后破空之声,知道暗器来袭,只得闪身躲避。
仅仅缓了一缓,墨云便已追上她,拦在她身前。
容妈妈手上一掷,又是两点寒星射向墨云双目。
墨云因此前用金刀削破寒星,误中五毒狼烟,现在见她故伎重施,自然不会再上她的当,只将身一侧,堪堪躲过。
容妈妈借机身体左滑,欲从他身边绕过去。
可是,墨云又如影随形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连换了三个方位,都是如此。
虽然她功力不弱,终因腋下挟着一个人,行动受限。
此时,墨云体内的余毒已被他体内的真元,和陶药师给她的解药排除殆尽,真力已然快恢复。他重拾真力,再也无有羁绊之感,只是着意使出大乘神武心学中精妙的幻步术,移步换影,在容妈妈身前编织出一张幻影网,从各个方向挡住她的去路。
那容妈妈不识大乘神武心学,自然不知墨云只是练了大乘神武心学中的基本功法,并未修炼攻击手段,既不识哪个人影是真,也不识哪个是假,只见突然间满树林都是墨云的影子,不由地心中大骇,心说,这小子的步法怎的如此厉害,就是我再练十年,只怕也达不到如此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