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上班了,回家休息去,看着你这副样子,真碍我的眼。&rdo;方主任怒气未歇,&ldo;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在病房跟病人家属打架,聂宇晟,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rdo;
聂宇晟不敢分辩,只能含糊地说:&ldo;今天下午我还有个排期手术……&rdo;
方主任大怒,把桌子一拍:&ldo;手术我替你做,你给我滚!看着就生气!滚回家去睡一觉,好好想想你最近的行为!把你那满脑子不知道什么心事给我理清楚了,再来上班!我告诉你,明天手术台上你要是再是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就把你jiāo到院办去!随便他们怎么处置你!&rdo;
聂宇晟垂头丧气地被赶出了办公室,老董安慰他:&ldo;主任这是心疼你呢,看你都受伤了,所以让你回去休息一天。&rdo;
他也知道,可是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他想去病房看看谈静,却没有了勇气。在人群中那一瞥,看到她红肿的脸颊,就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她怎么嫁了这样一个人?在重逢的最初,他巴不得她过得不幸福,可是真正看到她在生活的困苦中挣扎,他又觉得有一种矛盾的无力感。
他戴着口罩离开办公室,一路下楼,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满医院的医生都戴着口罩。他走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车被晒得很热,驾驶室里热烘烘的,他把车窗都打开,然后把冷气开到最大,空调出风口的风扑在脸上,稍微让他觉得有一丝凉意,他突然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砸得喇叭&ldo;嘀&rdo;地一声巨响,惊得停车场的保安回头向这边张望。他用双手捂住脸,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关上车窗,开车回家。
回家后发现下巴肿起来了,他开冰箱拿了个冰袋敷了半个小时,然后又去洗了个澡,把自己扔进chuáng里。
他睡得很沉,这几年在临chuáng上班,白班夜班地倒来倒去,让他养成了往chuáng上一倒就能睡着的好习惯,今天他睡得格外沉,也不知道为什么,连梦都没有做一个。电话响了好久他才听见,迷迷糊糊地抓起来&ldo;喂&rdo;了一声。
谈静的声音就像是在梦里一样,遥远而不真切。她问:&ldo;聂医生,我们能见面聊一会儿吗?&rdo;
舌头上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痛,提醒他这不是在梦里,他坐起来,定了定神,说:&ldo;我明天上班,有什么事明天到我办公室说。&rdo;
&ldo;我有很急的事qg……&rdo;她语气里带着哀求,&ldo;不会耽搁很长时间……&rdo;
他挣扎了片刻,终于说:&ldo;我现在在家里,不想出去。&rdo;
&ldo;我上您家里去,可以吗?我一说完就走,不会耽搁您很长时间的。&rdo;
谈静虽然柔弱,可是当她坚持的时候,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不屈不挠。聂宇晟知道她的脾气,更因为舌头疼得厉害,懒得多说话,于是冷淡地丢下两个字:&ldo;随便。&rdo;
谈静问清楚了地址,很快就过来了。聂宇晟起chuáng重新洗了个澡,又换了件衣服,就听到门铃响。
他打开门,谈静有点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睡了一觉之后他的下巴肿得更厉害了,所以他又拿了一袋冰敷着。不过聂宇晟完全没有正眼看她,他就一手按着冰袋,另一只手随便拿了双拖鞋给她,谈静很轻地说了声&ldo;谢谢&rdo;,看着那双女式拖鞋,愣了几秒钟。
聂宇晟才反应过来自己拿的是舒琴的拖鞋,她常来,所以搁了双拖鞋在这里。不过他不愿意向谈静解释,也觉得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毕竟现在舒琴是他的女朋友。
谈静换上了拖鞋,低着头走到客厅,聂宇晟自顾自坐在沙发上,问:&ldo;你到底有什么事。&rdo;
&ldo;我是来向您赔礼道歉的……&rdo;谈静站在那里,低着头,真是一副赔礼道歉的模样,&ldo;孙志军喝醉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rdo;
他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下巴似乎更疼了,他说:&ldo;我不需要你赔礼道歉。&rdo;
&ldo;对不起……&rdo;
&ldo;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