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见研拔gun对准身后之人。
“我的父母,是你撞死的。”鹤见研质问道。
“他们撞见了不该看见的事情呢。”那个男人说道。
“姐姐是被你绑走囚禁的。”
“我对鹤见小姐一见钟情,只可惜她并不爱我,这是不得已啊。”
“所以你才会急急忙忙地闯进来,一个部下也不带,是这样吗?”
男人说了句或许是吧。他已经不再年轻,带着岁月沧桑的眼睛真诚地注视着他:“小研,我是做过许多错事,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背叛你,不是吗?你是我忠心的孩子,我是你可靠的家人。我知道我们有一些误会,但是——
“如果杀了我,你就彻底一无所有了,不是吗。”
男人笃信地说道。
鹤见研持gun的手出现了不该有的颤抖。
从十二岁到二十二岁,教导不是假的,信赖也不是假的。鹤见研迟迟无法扣动扳机。
“我们是彼此忠诚的家人。”男人握住了鹤见研的手,把手gun拿走。
鹤见研背叛了亲人,留下了“忠诚”的家人。他感觉自己疯了,又感觉自己或许已经死了,死在荒谬里。
不过就连荒谬也没持续多久,男人染上怪病,生命垂危。临终时的痛苦和不甘逼疯了他,他不停告诉鹤见研自己过去的罪行,想让鹤见研和他一样痛苦。
鹤见研听着他的哀嚎和咒骂,鹤见研想,我希望他活下去。
深爱着的亲人都死去了,“忠诚”的家人总该活下来吧?这个男人不正是如此答应的吗,为了不让鹤见研一无所有,所以不能杀死他,所以必须让他活下来。
活下来啊。鹤见研不知道出现在心里的是诅咒还是祈求。
为了我,活下来啊。
于是男人真的活下来了。
只是男人的状态有些奇怪,必须要鹤见研告诉他要做什么,才会去做什么。
一开始大家对此议论纷纷,可是鹤见研依然忠心耿耿,协助男人把组织打理得很好,就像过去一样,所以大家又没什么问题了,生活普通地继续下去。
直到有一天男人告诉鹤见研,他开始幻听,于是鹤见研护卫着男人去拜访负有盛名的秋间医生,让秋间医生为男人念诵圣经,又在男人每况愈下的身体不能支撑外出时把秋间医生请到庄园里念诵圣经。
有圣经就够了,主会宽恕每一个人的罪孽,主会让每一个人获得宝贵的平静。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鹤见研说道。
他的手指勾住扳机,gun口指向一直拖延时间不让他离开这里的秋间医生。
一直没有扣动扳机的原因倒不是别的,主要是他刚要开gun,之前被顺便绑来的那个人就带着gun出现了,看样式似乎还是他们组织成员常用的款式,由此可想外面的情况绝对不妙。
似乎是看出了他鹤见研对当下形式的担忧,月见山早听到太宰治说:“在担心外面吗?不用担心了,你的人必输无疑。”
一枚子弹射向太宰治,他略一侧身,子弹擦过他手臂,留下衣服上的破口和一道汩汩流血的伤口,血液很快把伤口周围的遗物洇湿。
月见山早闪身挡在太宰治前,回敬了鹤见同样位置的伤口。
“你瞧,不仅是外面,现在你自身也难保啊。”太宰治在鹤见身后一摊手,以很欠揍的语气说道。
鹤见阴沉地看着这两个人。一番思索后,他对月见山早说:“秋间不过是把你当挡箭牌而已,他试图激怒我,让我杀死你。”
月见山早愣了一下。
“你是在挑拨离间吗?”他确认般的问道。
这还要问吗?鹤见以沉默作为回应。
月见山早身后的太宰也以幽幽的目光注视着月见山早的背影。
“抱歉,我是不是该说些‘他不会这样做’之类的话?”月见山早发出了奇怪的言论,“好像一般来说大家都会这么说,不过我的话……我是无所谓的。”
他发出了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爽朗笑声:“我正在努力和他成为朋友。因为还不是朋友,所以被背叛了也可以接受。挑拨离间对我来说没用的,如果想脱身的话,我建议换一种方式哦。”
“我的建议是直接投诚。”太宰治突然开口,“向我投诚,鹤见研。你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