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陀抬起眼帘,眸光锐利如紫电清霜,威势赫赫。
“这书信是哪里得来?”
浮舍面色不变,沉稳道:
“尊主亲授。”
若陀捏着那页细雪滚纱似的白纸,指节用力到泛青,眉眼轮廓锋利,一言不发地望着浮舍,目光沉沉。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浮舍看惯了艾利欧格沉郁脸色,并无感觉,魈却从未见过若陀如此失态,心中不免不安。
“若陀大人,可是有什么难处?”
少年全然不知信的内容,夹在若陀和浮舍,分外无措。
若陀被他的关怀刺了一下,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折起书文,眸光仍凝在浮舍身上,并未作声。
此事疑点太多,若归离集有变,阿离为何不以灵雀传信,反而要借荻花洲之手,又如何说的动梦魇魔神,甚至不顾两地交恶,遣座下第一大将亲赴璃月。
摩拉克斯此刻不在璃月,焉知此事是否是另一场调虎离山。
何况,若事态紧急如斯,阿离又是如何将亲笔手信传至荻花洲?
除非……
若陀心中微凉,闭了闭眼,压下堪称残酷的猜测,将书文收入袖中,不让魈看见。
浮舍虽得了急令前来送信,却也不知具体内容,见若陀不语,便也同他对视。
尊主偃偶只短暂醒来,瞬息间手书一封,只来得及嘱咐一句交予若陀便真如断线木偶,没了声息。
恐真有急事。
浮舍为自己竟真为梦魇魔神担忧而苦笑,抿了抿一路赶来,干皱撕裂的嘴唇,试图开口:
“尊主很少下如此急令,可否请……”
他的话音被一声嘹亮的“报!”打断,魈前去开门,身材精瘦的通传捧着一只雪白的灵雀大步跑来。
“帝君急令!”
若陀一惊,抬手接过灵雀。
这只灵雀是归终亲手所制,迅疾如风,日行千里,整个璃月,也不过寥寥数只。
若陀拇指抚过团雀的小脑袋,隐约闪过一道金光,团雀黑豆似的眸光落在他身上,竟口吐人言。
“归离集有变,速遣人救援。”
那声音沉稳,听似无喜无怒,若陀同他相识千百载,却敏锐地发现他语速较往日快了些许。
更不必说这言语几乎同袖中书文一样。
怎么会一样呢……他宁可这书文不过一场阴谋,一段极为精妙的模仿。
若陀面色坚毅严峻,眸光黑沉,双手交握,骨节突出,同浮舍视线交汇,缓缓吐出一口气。
“传我令,魈,流云,歌尘即刻前往归离集相助。”
魈虽心有疑惑,仍是果断应下,只临走前忍不住扫过浮舍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