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你好吗?”
温和而安定的声音,在秋风正起的夜晚,为我带来一丝丝的暖意。
“我……”闭上眼睛,疲惫的说:“我很好。”
“我听说了。真的和小伍分手?”他微微一笑。“不难过吗?”
“嗯。既然决定了,就接受吧。”像是要说服自己似的。“再痛,都会过去的。”
“分开一阵子也好,两个人可以静下心来想一想,到底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又加了一句:“不过,不要逞强,有事情随时跟我说,嗯?”
连杰笙都会打个电话来关心我,那小伍呢?他过得好吗?也像我一样尝到痛苦滋味了吗?
胸口微微的刺痛。“我会……没事的。”
“不是有事没事的问题,而是要趁这段时间去思考,想想你和小伍能不能继续走下去。如果可以,那就赶快回头;如果真的不行,也要想清楚原因。”
“嗯。我知道了。”
“阿真很好,你不用担心。”
“她一定很气我吧?”
“这个嘛……嗯……”杰笙卖关子似的停顿了许久,才说:“你怎么不自己问问她呢?”
“过一阵子吧。等她身体好些,我再上去请罪好了。”
“也是。免得被你给气死了。”他呵呵笑着。“那天我真是担心极了,还好她知道要以身体为重,所有凡尘俗事统统关在门外,静心安养自己。”
“幸好有你啊,杰笙。”
“每个人对爱的定义不同,表达的方式自然也不同。小安,加油,希望听到你决定回到小伍身边的好消息。”
“杰笙,谢谢你。”
回到小伍的身边?可能吗?挂上电话,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自以为是的我莽撞地搞坏了这一切,现在我们四个人应该是快快乐乐的一起向前行啊。
说是需要时间好好冷静思考,不过庸才如我,却没有觉悟出什么大道理。除了平时上班工作,下班发呆,周末回乡下之外,我的生活安安静静,日子就这样过了两个月,就连本来应该是充满温暖和欢乐的耶诞夜,都只是默默望着窗外的星月,任由寂寞与思念啃噬着已成空壳的心。
小伍就这样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而阿真……我还没准备好十吨的勇气去探视她。哎,过一阵子再说吧,总得先把我自己的浆糊脑袋整理好才行。
倒是杰笙,每个星期固定会来一通电话,虽不刻意说些什么,却是很有技巧的绕着小伍和阿真的话题闲聊,好像是写周记一样,把几天里发生的事情,经过他超高效率的组织汇整之后,在最短的时间内传达给我。
每次讲完电话,心头都暖暖热热的。我知道杰笙是用心良苦,至少让我和他们的距离,不是那么的陌生而遥远。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躺在床上看着时钟独自倒数计时,用力的许下新年新希望:可不可以,一切重来?
即使是充满了懊悔、痛苦与思念,时间也不曾因此而停止。就在我以为和小伍相系的线再也难以寻回的时候,忽然接到他的电话。
“小安!你现在马上到台北来!快!”
什么啊,半夜两点钟耶!
我揉了揉蒙胧的眼睛,这是在作梦吗?
“你听见了吗?!”他焦急的说:“赶快准备一下,我已经联络了在高医的学弟,他马上会送你去搭巴士,我会在台北的巴士站接你!”
“这……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我真的清醒了。
“你快上来就是了,快!”说完就挂了电话。
一定是阿真出事了!我匆匆洗把脸,手忙脚乱的换了T恤牛仔裤,抓了件大外套和背包就往楼下冲。
果真有辆车在门口等着。“是小安吗?小伍学长要我来送你去搭车。”
二话不说,开了车门就坐进去。
巴士在清冷寂静的夜里高速的飞驰着,贴着冰凉的玻璃看着窗外的灯影快速闪过,恨不得马上就到台北。
熬了四个小时,在天光乍现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脸忧容的小伍,原本英挺帅气的身影不见了,疲惫的倚靠在闪着警示灯的银色小车旁。
他拉了我就往车里塞,快速的动作,丝毫不浪费分秒时间。车子在清晨的中山北路狂飙,我心底很清楚,果真是阿真出事了。
“她……很严重吗?前几天杰笙还说状况很好……”我艰难的开口,嘶哑的声音在小小空间里显得更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