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大宴,今日不必早朝,陆晟换一件墨绿绸衫,并不带冠,作一身清清爽爽日常打扮。
屋子里熏着苏合香,熏得人也发懒,陆晟由泽兰同云苓伺候着揩齿,又以温茶漱口,适才将人都打发出去,再又坐回床边,去逗弄白猫似的小玩意。
他伸手抚她后颈,仿佛捏住了蛇的七寸,猫的咽喉。
“没规矩,朕都起了,你还赖着不动,会不会伺候人?”
青青睨他一眼,话说得有气无力,“我都快被四叔弄碎了,眼下自然是什么规矩都顾不上,皇上见谅。”
“昨儿可是你说要替朕暖一暖,朕给了你,你反而不依,又哭又闹的,这是什么道理。”陆晟哂然一笑,温热的掌心向下一些,替她揉着酸痛不止的后腰,可算是天大的恩典。
青青睁着一双透亮的眼,细看是天真无邪模样,好奇问:“四叔,你与她们,与容娘娘,或是新来的两位答应,也是如此?”
“怎么个如此?”
青青咬了咬下唇,支吾说:“就爱折腾人……折腾得她们也不死不活的?”
陆晟牵了牵嘴角,分明屋中只剩他与她两个人,却偏要俯下身去,凑到她耳畔,低声道:“小十一若想知道,下回朕召幸慧嫔,让你藏在床底,如何?”
他这般无耻下作,青青听在耳里,面上又是一热,将脸埋进枕头里,负气道:“想来是没人比我更可怜了,我原当你喜欢我,现如今看来是恨透了我,一心一意要折磨死我才甘心。”
这时候合该说两句好话安慰一番,谁知陆晟得寸进尺,更要去撕她伤口,“这话说的不错,难得你终究明白过来,你且安心,后头有的是花活儿。”
他这话里透着笑,耐心将她从枕头上扒拉下来,捏住她下颌,吻上一双红润多情的唇,尝的不是绵绵无期的爱,是陆震霆或是天下诸多人的求而不得。
他吻够了,她气喘不定,茫然地望着他,仿佛他就是她的天,她的神,她命运的主宰。
他用大拇指指腹来回摩挲着她沾着水光的嘴唇,面上浮起一个满意的笑,“你与她们比什么?朕身边,你总归是最要紧的。”
一出口,连自己都惊讶,却也收不住,只得再与她厮磨一阵,不舍当中起身,“朕要回乾政殿去,你好生歇着,身上疼,就不必送了。”
待他自床边起来,又不忘自嘲道:“即便叫你起来相送,想必也是叫不动的。”
一出门,元安已在门边等,上前来低语道:“昨儿夜里慧嫔娘娘的宫女月环在九阳门前拦下晋王,或是提点得差不离了。”
陆晟只当没听见,照旧快步向前,仿佛根本无心在此。
他走时背脊挺拔,因登极多年,不似从前在外征战餐风饮露,皮肤也渐渐养得细白,如此一看,还真能觉出几分风流公子的气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