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岩泉一还是没能动手。
这跟在他身后嗷嗷乱叫仿佛不拦住他他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一样的及川彻无关,只是岩泉一想起了小时候那个白白嫩嫩的、垫一下排球手臂都要红一大片的软乎乎的小团子,又想到了花鸟来跟自己和及川说他国中要去东京读书时的画面。
当时的小花鸟垂着头,看起来非常沮丧。
但他还是努力维持自己声线的平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强一点。
“诗织阿姨以前说过,明年有个什么什么教授可能会回国,到时候让我去找他看病。妈妈就考虑让我去东京上国中,顺便观察一下病情……”
对于小孩子来说,离开熟悉的家乡、和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们分开,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就算到达新城市后会结交新的朋友,但小时候的经历,始终会在他心中占据一片位置。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们一起打排球了……”
笨蛋,这种时候明明更应该关心自己的身体啊。抱着排球的岩泉一看着面前这个垂着头呜咽的小孩,不知所措地想。
“没事的,你自己才是,要好好的。”
可花鸟最后还是哭得很伤心,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里涌出,浸湿了睫毛,衬得那双异色的眸子像被水洗过的月光石和石榴石一样澄澈。
岩泉一突然下不去手了,他甚至有些内疚。
在花鸟在东京治病、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痛苦的时候,他和及川却在宫城快快乐乐地打球。
就算他知道这是分隔两地之后必然会发生的事,花鸟最后也好好地站在了他的面前、甚至还说想要加入排球部,他还是有种亏欠的感觉。
那声轻哼里,有没有花鸟潜意识里对他们的失望和愤怒呢?
深究这种细腻的情感不是岩泉一擅长的事情,他有些头疼。
本来准备揍人的手下意识地放轻,岩泉一想摸摸这个虽然同龄、但从小时候开始就被他们当成需要照顾的小弟弟一样对待的朋友。
然而,他的双臂却被及川彻死死束缚着,想摸却摸不到,只能尴尬地停在空中。
及川彻还在那边嗷嗷叫:“小岩冷静,冷静!千万冷静!”
岩泉一:……
他已经很冷静了!放手!
但及川彻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那呜呜哇哇的声音也吵得岩泉一很烦。
最后……岩泉一的愤怒干脆转移了。
他努力平心静气,扬起一个笑来,但手部的动作却不停。手肘顺着身后人扯他的力道往后一捅,及川彻直接疼得弯下腰。
“咳咳咳咳咳!!”
肋骨上的疼痛一抽一抽的,虽然岩泉一有分寸,应该不是特别严重,但及川彻还是哭得像只悲伤的哈士奇:“小岩!为什么你打的是我!”
“吵死了!!”
其他人,包括教练,对这两个人的打闹都习以为常了,没有去拉架,而是非常自然地无视了他们。
入畑教练问在一边看戏的花鸟兜:“你想打的是什么位置?”
“副攻。”花鸟兜不假思索地说。
“副攻啊。”沟口贞幸惊奇地看了他几眼。
副攻在队内承担的任务一般是拦网和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