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赵顺看着老马说,“他,就是十年前潘正牺牲的罪魁祸首,他涉嫌一个巨额的贷款诈骗案,现在……该是潜逃的时候了……”赵顺有气无力。“师傅,你……你一定要制止啊!”赵顺激动。
“我?哎……”老马叹息。“我还有半年就退休了,回单位就是为了办办手续,案子上的事,我是无能为力了……”老马摇头。
“不!现在只能依靠你了!”赵顺用被绑着约束带的手紧紧抓住老马的衣服。“师傅,求你帮我,求求你。”眼泪顺着赵顺的脸颊流了下来。
“哎,别这样,顺儿,别介。”老马用手擦着赵顺的眼泪。“你说,需要我干什么?”老马问。
“师傅,我希望你能找到小吕,说服他讲出实情。这个事检察院曾经查过,但迫于压力,小吕没能承认。他,是唯一能将这个案子翻案的人了。”赵顺急切地说。
“小吕?小吕是谁?”老马问。
“一个刚分配过来的大学生,现在据说被调到内勤了。”赵顺回答。
“哦……那孩子,我好像见过。”老马点了点头。“你要他证明什么?”老马问。
“证明我上次审讯任毅的所有经过。”赵顺说,“还有,他那里有一个录音笔,那里面记录着审讯的全部经过。”
“录音笔?在小吕手里?”老马问。
“是,肯定在他手里。”赵顺加快语速。“检察院姓周的曾告诉我,说小吕所提供的录音笔是空白的,但我可以肯定,在小吕那里一定会留有备份的,一定!”赵顺说。
“你怎么知道他会留有备份?”老马问。
“因为我带过他几天,也算是他的第一个师傅。”赵顺苦笑道,“还记得您给我讲的那句话吗?除了证据,谁也不要相信。他要是连这个备份都不会留,就真的不该干警察了。”
“嗯,我知道了。”老马点头。
“师傅,我还记得您的一句话。”赵顺说。
“什么?”老马百感交集。
“只要一个警察能履行自己的职责,把握自己的原则,他就是个称职的警察。”赵顺声音哽咽。“但……我现在,已经无法再履行自己的任何职责了。”赵顺泪流满面。
“顺儿……”老马停顿了一下问,“你,真的有病吗?”
“我真的有病了。”赵顺坦然地说,“了解我的,只有我自己,我知道让您相信一个疯子会很难,但我希望您此时能相信我,我现在是清醒的。”
“我知道。”老马点头。“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会有某方面的疾病,或在身体或在心里,有些人心里有病,却装作无事压抑自己,有些人心里有鬼,却装作磊落欺世盗名。我们身边的许多人都存在着问题,而真正没病的人,却被别人当作不正常,顺儿,你师傅不傻。”老马眼神中闪烁出一种力量。
“您说什么?”赵顺摇头不解。
“我说的你都懂。”老马正色道。“假的,就是像真的,也是假的;而真的,即便暂时被认为误解,他最终还是真的。顺儿,好好修养,少吃那些药。”老马攥紧了赵顺的手。
“什么?”赵顺疑惑。
“我会接你出去的。”老马说,“这一年多我在政法委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