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东方钰突兀而来的话,不禁让我诧异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东方钰看着这样的话,却笑的一脸不以为意道:“夫人,开玩笑的,不过,你也不要想太多,对于刚才的那一番话,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很单纯,很单纯的尊重你的选择。”
“所以,不要因为我所说的话,而觉得有压力。”
东方钰在看出我的心思以后,却能站在我的角度,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这一刻,我只觉得,我自己就是一个万恶的骗子。
羞愧的无地自容。
“至于这块玉佩。”东方钰沉默的望了一会我手心中,仿佛烫手山芋般的珍稀玉佩,唇角不觉中,略过一缕打趣的笑意:“夫人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如果实在不喜欢的话,现在夫君我就帮你给扔掉,怎么样。”
听着东方钰循循善诱的甜言蜜语,我只觉心中一暖,“这块玉佩我要留着,既不还给慕容琛,也不扔掉,我要等到哪天我们落难了,把它卖了换银两。”
我一边乐滋滋的说着,一边将脑袋轻轻的倚在东方钰宽阔的肩膀上。
“东方,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很持家有道的好夫人。”
“是。”东方钰用温暖的手心,温柔的轻拍着我的背,说出来口不印心的话,那是一个毫不迟疑。
可是,我却觉得这种感觉很好,很温暖,有时候,我恍惚间,会有一种错觉,好像,这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早已经深埋在我心底好多年。
“东方,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犹豫了许久,我终究还是想把自己的心里话问出来。
东方钰静静的凝视着我,沉默了片刻,才语气低缓的点了点头,“夫人,我不喜欢你对我刻意的保持距离,很多时候,你离我的距离,明明那么的近,可是,我却感觉,无论我的双手,多么努力的去伸直,也无法触及到你心里面的温度。”
东方钰略带伤感的情话一出口,我瞬间觉得我即将出口的问题,就像一根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扣不出来。
“东方,假如有一天,我离开你了,你会讨厌我吗,会恨我吗?”内心的一番强烈挣扎,我终究还是问出了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不会。”东方钰长长的睫毛,微微的眨了两下,如墨般深邃的眼眸里,似有一缕雾霾错身而过。
“真的吗?”我有些不敢置信的抬眸,仰视着东方钰,他那么聪明睿智,他一定能猜的到我问这句话的用意。
“我或许做的还不够好,可是,这么久以来,我却从未欺骗过你,假如,有一天,你真的决定离开我的话,我会还你自由,也会忘了你,将你从我的记忆里,彻彻底底的清除干净,绝不留下一丝痕迹。”
“可是,夫人,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可不可以不要让我们之间的距离,成为陌路,这不是我所想要的结局。”
东方钰的话近乎祈求,他的每一次话,每一个字回荡在我的脑海里,仿佛午夜惊魂的怨曲,令我心如刀绞,撕心裂肺。
“子鱼,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至小到大的理想是什么?”东方钰轻轻的扶额,幽深的眼眸里,划过一抹若有似无的悲戚之色。
“没有。”我微微一笑,浅浅的摇了摇头,我真的不记得,他有和我说过他的理想,而他所谓一统天下的理想,也都是我纯属瞎猜的。
“哦,那我现在和你说吧。”东方钰略带征求的眼眸微微注视着我,我明白他的意思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并嗯了一声。
“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便天资聪颖,异于常人,于是,我便成了父皇和母后,最为珍爱的儿子,只是,那时
候,我还很小,我不知道在我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父皇,他其实过得很辛苦,东秦国,多年来的内忧外患,早已经折磨的他疲惫不堪。”
“我还记得在我五岁那年,慕容沼一封书信,指名要我去西楚做客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害怕,多么彷徨。那时候,我虽然小,可是,我不傻,我知道父皇若是向慕容沼妥协,那么,我就成为了东方家族的一颗废棋。”
“结局可想而知,在东秦国的安危面前,我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就会变得微乎其微。”
“东方,你恨你的父皇和母后吗?”我知道东方钰的童年,是以一个质子的身份,在西楚国饱受欺凌,只是,这中间的弯弯绕绕,我却是不了解的。
“恨。”东方钰默然片刻,眼底却有一丝苦涩的笑意略过,“为什么要恨,父皇身为东秦国的王,在天下大义面前,舍一人而换取天下人,他的决定并没有错。”
“东方,如果有一天,你面临你父皇同样的处境,你的选择会同你父皇一样吗?”其实,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应该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可是,人往往很多时候,很多话都是不经过大脑过滤一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