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桦和雪千鸢闻言嘴角齐齐抽搐,难道你口中的那个贼人不是你吗?竟然还装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离儿说笑了,这定然是哪个无趣的宫人造的谣罢了。这落雪王宫守卫森严,哪个贼人敢这么不识好歹前来劫持王子呢,离儿你说是不是?”
“夫人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千离好生佩服。既然这件事情是子虚乌有,那么另一件事情,千离还想请夫人看在我这么‘关心’王兄的份上,下个谕旨,让千离可以去看看父王。”这话说得可就有些高深了。
在场的宫人面色都是惊诧,原来这才是少主来提剑来宫中的目的,只不过是想看病中的王而已。
雪千桦垂落在一侧的手骤然握紧,这雪千离到底还是小瞧了他!竟然想出这个法子来叫自己放行,这里这么多宫人都看着,要是今日自己不答应,恐怕明天流言就会蔓延至整个空城!
想到这里,雪千桦对着长安温柔一笑,“离儿莫要误会,本宫也是担心王的身体。你也是会医之人,应当也懂这病人最好还是在清净之地休养才会对病情有所帮助。这王突然倒下,我一个妇道人家一下子就慌了手脚,能想出来的办法也就只是让所有面见王的人都必须亲自拿到我的谕旨才行。这也是为了王着想,如今既然是离儿想要见王,自然是不用谕旨的,直接去就行了。”
雪千离见目的已经达到,“如此,千离在此谢过夫人了,蕙质兰心,也不枉父王独宠夫人多年。”然后向雪千桦和雪千鸢告别,去看雪飞明了。
宫殿里一片漆黑,如今已是冬季,屋子里竟然连一个碳炉都没有,长安越往里越生气。没想到雪千鸢母子如此任意妄为,居然把堂堂落雪国主“关押”在这么一个地方。
微弱的咳嗽声传来,长安循着声音看过去,床榻之上一单薄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不停的抖动。几步上前,千离将那人的身子扶住,“父王。”
雪飞明本来是不愿回过头来看来人的,可是再听见长安的声音之后,又慢慢的转了过来。浑浊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想说什么却又不出任何的声音。长安看着雪飞明,双鬓斑白,唇色惨淡,容颜憔悴,竟像是一下子就老了十岁!
雪飞明的眼神时而清明,时而浑浊,比如现在,长安想给他诊脉,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能让自己身体一向比较健朗的父王在短短时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雪飞明说什么都不让他近身。
“父王,我是离儿,你放心,儿臣没有恶意,只是想好好看看父王,别激动好吗?”看着这大冷天的,雪飞明竟然挣扎出了一身的汗水,长安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说来也奇怪,雪飞明在听到离儿这两个字的时候很明显动作有些许停顿,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
长安抓住时机,趁他晃神之间精准的扣上了他的脉搏。
脉象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雪飞明目前这个样子明显就是有问题。长安还想继续仔细地探查一下,雪飞明却突然挣扎起来,又恢复到了刚才不准任何人近身的模样。
这一挣扎比前几次还要剧烈,长安纵使武艺群,面对一个身手不弱的,又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只能远远看着雪飞明的双手在胡乱的挥动。
寒风从破洞的窗口吹进来,将长安的脑袋吹得清醒。屋子里浑浊的空气被尽数吹走,那令人脑袋晕的香味也短暂消失。
雪飞明许是挣扎得太累了,终于沉沉睡了过去。长安替他掖好被角,又找来火折子,将屋子里熄灭已久的炭火给点燃,再将破洞的窗户给小心修补好,等到房间里终于暖和了起来,长安才慢慢出了宫殿。
静下心来想,长安觉得雪千桦不像是这么没脑子的人,所以这宫殿应该是有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觉得父王大势已去才会这样懒散对他。反正父王如今头脑不清楚,对于每天生的什么事也记得不明白,这些奴才怎样,他根本就不会觉得如何。
自古以来就是如此,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人少。
回到已经收拾整理完毕的圣明宫,长安挑了几个身手不错的暗卫带进了王宫。
千桦楼里,长安站立在雪千桦的面前。
“夫人,这几个都是自小跟着我学医的,对医理也是比寻常宫人知道得多,让他们在父王身边照顾,我也比较放心。夫人如此担忧父王,想必也是不会介意千离把这几个人安排在父王身边的,是吧?”